宗思默和宗思敏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著。
常嬤嬤搖著團扇,笑眯眯地看著她們。
但一直到宗思默和宗思敏喝完綠豆湯,宗思妍還沒來。
常嬤嬤臉上隱隱有了怒氣,招手叫小丫鬟過來:“去看看妍姑娘怎麼回事?”
小丫鬟去了不多久便回來了,低聲對常嬤嬤道:“張姨娘帶著妍姑娘和哲二爺去了三老爺屋子裏,三太太得了信趕過去了,據說鬧得不成樣子。”
常嬤嬤冷笑道:“好啊,她既不想來我這裏,以後也便都不用來了!”
說完便讓小丫鬟領了宗思默和宗思敏進了往日上課的房間,再不等宗思妍。
宗思默直到下午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張姨娘不服氣紅姨娘得宗宜昀寵愛,便下廚親自做了幾道小菜,拎著食盒帶著宗思妍和宗思哲去了三老爺書房。打的名號便是兩個孩子許久沒見爹了,特意帶著孩子去給宗宜昀請安。
宗宜昀前一天是在紅姨娘房裏過的,紅姨娘本是丫鬟出身,慣會伺候人的,在宗宜昀麵前又格外小意殷勤,把宗宜昀哄得雲裏霧裏的。因此宗宜昀一看到張姨娘,就想到她當時對紅姨娘下的狠手,當下便道:“既是兩個孩子來跟我請安,你放下東西就下去吧。”
張姨娘一向被宗宜昀捧在心尖上疼,乍一聽聞此言,當下就變了臉色,但卻也不敢言語。
正巧三太太聽了動靜趕了過來,便指責張姨娘沒有規矩,哪兒有姨娘帶著孩子去老爺書房堵人的。
張姨娘雖怕宗宜昀,但在三太太麵前一向趾高氣昂慣了,說話便沒有很客氣。
三太太是宗宜昀有了庶長子才嫁進來的,宗宜昀往日裏也不怎麼去三太太房裏,一向覺得對三太太有些虧待。沒想到三太太這次不計前嫌幫他去求了老夫人,將翠紅抬了紅姨娘,心裏倒對三太太有了幾分感激。當下看到張姨娘對三太太的態度,便想到在自己麵前張姨娘都這麼囂張,平日裏對三太太不知是什麼樣子。
宗宜昀氣得順手拿起桌上的茶碗就衝張姨娘扔去,嘴裏喝道:“我往日裏多疼你一點,就縱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哪家的姨娘可以對當家主母這樣子說話?身為一個妾室,不謹守本分,打壓善妒,一個不落,從今天在你房裏好好給我禁足反省,我沒發話不準出來!”
宗思默撇撇嘴,繼續繡自己的荷包。
不得不說,三太太這一手玩的漂亮。將紅姨娘籠絡過來,一方麵打壓了張姨娘的氣焰,一方麵紅姨娘得了三太太的好處,以後定會投桃報李,三太太何愁在三房裏站不住腳跟。
待到張姨娘翻不起什麼浪花了,三太太自有其他法子收拾紅姨娘。隻要三太太不出大的紕漏,鐵打的嫡妻,流水的姨娘,她在三房的地位算是穩妥了。
這手借力打力,真是讓人刮目相看。隻是三太太一向溫吞,這次怎麼突然轉了性?
宗思默有些想不明白,也不願再想。
沒過幾天,便是宗思默的生辰。
宗大太太本不欲大辦,隻家裏人一起樂一樂,叫上個戲班子聽聽戲也就罷了。
宗思默纏著宗大太太:“上次去姑母家聽得那個戲極好,這次也要請他們!”
宗老夫人笑道:“既然慧丫兒喜歡,請來就是了。”宗大太太便安排人拿了宗府的名帖,去請喜福班。
宗老夫人便道:“既然請了戲班,就多請幾個親戚朋友來聚一聚吧。我年歲大了,平日裏不愛出門,能借這個機會跟親戚們說說話也是好的。平日裏要多走動,關係才能親近。也不光是慧丫兒的生辰,是借這個機會讓大家樂一樂。”
宗大太太雖不欲大辦,但宗老夫人這麼說了,她便也笑著安排下去了。
但宗思默卻完全不受什麼影響,任憑府裏為自己的生辰忙得熱火朝天,依舊樂嗬嗬地過自己的生活。
府裏其他人倒對此事沒什麼看法,畢竟宗思默一直深受宗老太爺和老夫人疼愛。唯有禁足中的張姨娘忿忿不平。
她對來看自己的宗思哲道:“早晚都是要一份嫁妝嫁出去的,這麼大張旗鼓做什麼!上次從樹上跌下來怎麼沒把她給跌死!”
宗思哲皺皺眉:“姨娘在我這裏說說這些話也就罷了,若是傳出去被別人聽到,姨娘怕就不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張姨娘憤憤道:“一提起禁足我就一肚子氣,全都怪翠紅那個賤婢。還有盧靈雁那個賤人,平日裏悶聲不響的,誰想到發起力來這麼猛,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啊。”宗三太太姓盧,閨名靈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