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洪水咆哮著,夾雜著碎石洶湧奔騰。轟隆隆的聲響傳出山頭,嚇壞了村民。
洪水沒過頭頂。關山河他們沒有依仗,努力的想要浮出水麵。水的流速太快,力量太強大,關山河憋住呼吸,努力的丟掉身上的大背包,好減輕重量。
不遠處,蟑螂和王夏留死命的托住不能動彈的大洋,幾個人不小心卷入旋渦裏,很快沒了蹤影。
關山河眼見他們消失在眼前,他放棄掙紮,想要借著水流的速度趕到他們那邊。
突然,他的腳踝處疼痛無比,紅色的血液浮在水麵上,很快又被衝走。有個很沉的東西緊緊的咬著他的腳。關山河腿上無力,他潛入水底,另一隻腳由上朝下拚命的踹那東西。那東西絲毫沒有鬆口。
關山河將身體蜷縮成一團,頭探出水麵,雙手費力的捶打拿東西。這時,他才看清,原來那東西竟然是被陰兵砍下的魃的頭顱。
那魃五官不清,臉上的血泥被洪水衝洗幹淨,頭顱皮開肉脹腫脹不已。關山河恨極了,他手握成拳頭,一拳一拳的猛力捶打那魃。那魃好像沒有痛感,利齒死死的陷進血肉裏,想要活生生的咬下一塊肉似的。
沒幾下,關山河就覺得力氣都用盡了。水流湍急,關山河本就已經掙紮的精疲力竭,現下更是手腳虛軟。
漸漸的,他的動作越來越虛弱,洪水不時的沒過頭頂。
關山河覺得,似乎水裏有一隻無影的水鬼,一點一點的把他拽入水底。水沒入他的口鼻,灌進胸腔,關山河無力的垂下手。
昏迷前,關山河看見,一個人影向他的方向遊過來。那人動作迅捷,身姿靈活,好像魚兒,天生於水為伍。不一會兒,人到跟前,那人從腰間摸出匕首,一刀又一刀的深深插入那魃的頭顱。魃沒有鬆嘴,卻是被那人狠厲的切碎了開來。
關山河腳上一輕,他費力的睜開眼睛,配合著那人的動作,鑽出水麵。那人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塊浮木,樣子像是棺材板。他爬上棺材板,在把關山河拖上去。
關山河嗆咳幾聲,吐出胸腔裏的水,新鮮空氣灌入肺部,他的神誌頓時清明了一些。他聽見旁邊之人急促的呼吸聲,費勁的扭過頭後看清,原來是木起。木起的臉如死人般灰白青紫,身上的傷口淌血不止,血水從棺材板上流進洪水裏。關山河一手撐著棺材板,跪著直起身體。一個洪水浪頭夾著碎石子打過來,水如瓢潑大雨打在兩人身上。兩人裸露的皮膚被碎石子割出一道道紅痕,細密的滲出血滴。
木起的樣子非常可怕,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關山河心急的想要替他捂住傷口,不料棺材板突然撞在一棵粗壯的樹幹上。棺材板翻轉,兩人再次落入水裏。
關山河在摸到大樹的瞬間,一手抱住結實的枝幹,一手掌心向上抓住木起。
兩人身上的血水不停的流,樹枝周圍的水裏一片猩紅。血腥味引來水裏的怪物。
關山河瞧見,一塊巨大的石塊遠遠的朝兩人的方向撞擊過來。他立即放手,想要避開。遊動間,石塊已至跟前,張開血盆大口。原來那根本不是石塊,而是身體顏色類似於岩石的水下怪物。
關山河一時來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那怪物吞吃入腹。木起反應很快,雙腳使力蹬在樹幹上,撞開關山河。可是,他自己卻來不及避開了。怪物的尾巴甩到木起的身上,巨大的力道把他拍入水底。木起虛弱的反抗不了,立時被洪水衝了走。
關山河眼睜睜地看見木起被洪水衝走,他急瘋了一般想要去拉木起。但,怪物的速度太快,和魚一樣的大尾巴摔在關山河的臉上。關山河的臉火辣辣的疼。
那怪物體型如巨型鯰魚,背上長滿甲片。它的頭顱和“山”字一樣,兩側高高鼓起,上頭分別長著一隻眼睛。然後,頭顱正中間還另有一隻眼,下麵則直接是長滿利齒的口腔。它張開大嘴吞人的時候,可以看見口腔裏頭遍布荊棘,異常駭人。
關山河被它大尾巴上的倒刺掀進水底,半晌出不來。他索性閉著眼死死的攀住它的尾巴。
腔棘鯰飛速遊動,尾巴不時橫掃過障礙物,試圖把關山河甩下來。在水裏,關山河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依靠著心裏的憤怒拚命的堅持。
洪水衝過一個陡崖,如瀑布一般奔流直下。關山河和腔棘鯰被水流衝的飛身而出,摔下陡崖。
陡崖很高,關山河不時的掛在陡崖上生長的樹枝上,然後樹枝又被激烈的大水弄斷,關山河被衝擊的掉落下去。最後,落在陡崖下的水潭裏。
水潭裏,水流速度慢了很多。關山河從水麵露出頭,腦子被下墜時的衝擊力擊的升騰。他甩甩頭,警戒的盯著不遠處一動不動腔棘鯰。那腔棘鯰從高處墜落,暈乎乎的翻著肚皮。好一會才翻轉回來身,晃悠悠的瞎轉,不知道東南西北。關山河避開腔棘鯰,遊到潭水比較淺的地方。他抓住岸邊伸進來的,胳膊粗的樹枝,嚐試著爬上立在水塘一側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