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生活在泥潭裏的人,也向往著美好的明天,正如黑暗中的向日葵始終能夠辨別陽光的方向,而此刻混混們卻恰恰相反,他們向著沒有燈光的地方前進著,臉色沒有了往日的囂張和飛揚跋扈,多了幾分慌亂和茫然。
因為此刻四麵八方的燈光都被點亮,彷佛要將他們攏入懷中,如同簇擁的仙人球收攏花苞,然後用手中的燈光將這群混混們淨化。
紋虎目光猙獰的看著四周包圍的燈光,還有閃爍不停的警燈,以及對講機發出的嗤嗤聲,他憤憤不平的舉起手中的砍刀,再一次狠狠的砍在了玻璃門上,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聲響,玻璃門的裂縫再一次擴大,蔓延到了邊框處,然而它卻依舊堅挺著。
“媽的,中計了!”紋虎憤怒的喊道。
“大哥,快走吧,不然警察來了,我們一個都跑不了了。”紋虎身邊的幾名手下,圍著紋虎焦急的說道,此刻他們的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狂傲,多了一份驚慌與失措。
紋虎轉過頭,看著四處亂竄的手下們,自己的身邊僅僅剩下了十幾個人,而別的人都在警察的圍攏下,漸漸的喪失了抵抗,被抓了起來,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猶如燃燒了一團火焰,但是這團火焰卻無法從他的體內衝出去。
“媽的,你們老子給等著!”紋虎不甘的衝著玻璃門裏麵吼了一句,旋即不甘心的在手下的護送下開始突圍而去,這時突然有一名警員擋在了他的麵前,嚴正道:“放下武器!”
“找死!”紋虎冷笑一句,然後快速的揮舞起了手中的刀,向著警員的頭部砸去,速度快的駭人。
“砰!”警員冷不防被紋虎一刀重重的劈下,雖然他帶著防爆頭盔,但是麵對重於萬鈞的刀鋒,這名警員依舊緩緩的倒了過去,不省人事。
紋虎不停的將前方攔著自己的警察砍倒,然後警察卻如同潮水般前赴後繼的湧了過來,他身邊的手下們忠心耿耿的護衛著他,然後一個又一個的倒了下去,倒在了紋虎的身後,鮮血如同薔薇般從他們的身上盛開,渲染出了妖嬈的夜色。
此刻紋虎的眼睛通紅,他的手臂也已經漸漸開始無力,此刻支撐他的,是心中的憤怒,自己一百餘人浩浩蕩蕩的殺來了,結果連人家的大門都沒有破開,就被警察包了餃子,他越想心裏就越感到憋屈,而下手也越來越狠。
“砰!哢擦!”紋虎拚著自己肩膀挨了一下,再一次掄起自己手中的刀,狠狠的砸在了前方一名警員的肩膀上,伴隨著一陣哢擦的聲響,紋虎麵前的警員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肩膀倒了下去。
“砰!”一記悶棍重重的砸在了紋虎右邊的混混脖頸上,隻見混混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一頭栽倒在了公路上。
紋虎麵色一怒,頭也不回,將手中的刀橫著向後掃了出去,當一個人麵對生死考驗的時候,他的爆發力往往是驚人的。
“哢擦!”紋虎的刀重重的砸在了一名警員的胸口上,伴隨著骨骼的碎裂聲,隻見那名警員身體陡然向後飛了出去,一道血跡順著警員的嘴裏緩緩的滲了出來,順著他的前胸開始往下滴落。
“呼..呼..”紋虎發瘋一般的跑著,他沒有目標,他也不知道跑往哪裏,他隻是感覺到自己彷佛處於黑暗的邊緣,他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這些證明他還活著,身後的人群嘶喊聲也漸漸的弱了下去。
然而依舊有警員在身後追逐著紋虎,尖銳的警報聲已經驚醒了正在熟睡的人們。
紋虎緊咬著牙,盲目的穿梭於各個小巷裏,他知道不能走大街,不然會被抓到的,當他拐進一條幽深小巷口的時候,終於體力不支,背靠著牆壁身體如同爛泥般緩緩的坐了下去。
牆壁的粗糙將他的後背刮出了一道道血痕,然而他顧不上這些了,因為隻有疼痛才能令他稍微的清醒一些。
終於,紋虎從剛才的慌亂中平靜下來,看到了身邊還有兩個癱軟在地上的手下,他終於放下了心,因為他還活著,隻要活著,就有機會,不過想到一百餘人,僅僅跑出來了他們三個人,他的心裏又是一陣憤怒。
“老大,怎麼辦?”一名染著一頭紅發的手下,帶著一絲哭腔說道,他的感覺到身上的衣服很黏,伸手一摸,還有一絲血腥味,不過好在是黑夜,他也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水。
“媽的,我們中計了,這根本就是個陷進。”一頭雞冠發型的混混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喘著氣說道,如果不是他看到了那邊小巷的微弱亮光,那麼或許這一刻,他已經死了。
紋虎沉默著,今天經曆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思緒整理一下,然而此刻他的心裏除了憤怒之外,還是憤怒。
“砰!”紋虎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發泄著心中的怒意,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從來沒有見過兩個幫會之間火拚,還有拉上警察當幫手的,媽的,太陰險了,簡直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