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突如其來的碎裂聲在空中響起,聲音並不算很大,至少對於這種繁華的商業街來說,的確不算很大。
直到一個男人以大字型,臉朝下的姿勢“噗”的一聲摔在人流熙攘的馬路上,人們這才驚愕了……
這條商業街在B市算得上首屈一指,無論是來旅遊的,還是在本地世居的,都會在閑暇時到這裏走一走,逛一逛。尤其是這樣溫度適宜的初夏時節。
人群瞬間嘩然了。有捂著孩子眼睛抱起來就跑的,有掏出手機打120的,有舉著手機拍這種難得一見的血腥畫麵的(這種人比較無恥),還有站在不遠處,眼睛瞪得像球一樣,扯著嗓子玩命尖叫的……諸相紛紜,亂作一團。
其中最可憐的,要數離跳樓者最近的一對小情侶。跳樓者落地時濺起的血直接噴到了兩人身上。女的當時兩眼一翻就暈了,直接倒在緩緩擴散的血泊中,看起來倒是把一人跳樓的現象,演繹成了兩人殉情的定格。而男的掉頭就跑,躲開了衝過來圍觀的人群,卻沒有躲開無視混亂的路燈杆。一次激烈的碰撞,以男人的暈菜倒地告終。
“這怎麼回事?剛才好像就一個人,這個女的是跟著跳下來的嗎!?”有人慌亂地問,當然也沒有刻意地目標。
“不是。我看見了,這女的是嚇暈的。”不知誰接了一句。
大家都沒有尋找說話的人,目光齊齊地鎖定了地上那個男人,畢竟這才是焦點。
這個被眾人稱為跳樓的男人,名叫陸得清,現年28年,某名牌大學法律係高材生。按說這樣的學曆也算不錯,找個適合自己的工作不算很難。但他的工作卻不在三百六十行之列。
陸得清的職業很特殊,特殊到都不敢跟別人說。因為他是妖怪管理局的一名現場調查員。這不同於“CSI”中的現場調查員,這是一份極其危險、極其隱秘的工作。
妖怪這種東西就像外星人一樣,你可以說它不存在,但你拿不出它不存在的有力證據,你能說的,隻能是“從來沒見過。”,或者是“誰見過?”。
此時的陸得清趴在血泊中,明顯感覺身體已經摔散了架,這種無奈是普通人絕對無法理解的。骨骼碎裂所帶來的疼痛是顯而易見的,即使是陸得清這種特殊的人類,也無法完全無視疼痛所帶來的心理傷害。
這不是第一次。每到這種時候,陸得清就會在心裏咒罵一個女人,一個妖豔嬌美得無與倫比的女人。而正是因為那個女人,陸得清才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
還記得那一年,陸得清大學畢業,躊躇滿誌地準備去曾經實習過的律師事務所上班,結果卻接到對方通知,他們已經接收了別人,向陸得清表示了遺憾,同時承諾如果再有職位空缺,會優先考慮他。
陸得清消沉了,這樣的承諾無異於一張白條,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兌現。而真正讓陸得清絕望的卻絕非這一件事。
相戀了四年的女朋友,曾經海誓山盟,至死不渝。突然間以家人反對為由,幹淨利落地跟他分手了。
麵對如此的絕決,陸得清不能理解,四年朝夕相處,四年風雨同路,四年促膝共勉,四年挑燈夜讀。這樣的感情怎麼能說放手就放手?
一度,陸得清把自己當成了電視劇中的男主角,幻想著女主角突然得了不治之症,不得已而提出分手。
陸得清這樣想著,就像男主角一樣找上門去。結果卻在女主角的家中,看到了一位比自己高,比自己帥,比自己有家庭背景,比自己有無限發展潛力的男二號。
悲哀,是一種源於心底的痛,沒有人能夠用自己的手去撫慰它,隻能任由它急速地擴散,無情地吞噬。
陸得清家境貧寒,靠助學金讀完了大學。本以為能有一個好工作,從此為自己和她的幸福而打拚。然而,荒誕的命運再一次無情地打壓、拋棄。讓他年輕的生命如此的不堪,如此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