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微微一笑,說道:“死了算我的。”
木小樹抿著嘴皺起了眉頭,但師父已經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堅持,隻能把極不信任的目光投向陸得清,希望陸得清能知難而退。
陸得清也是心中惴惴,如果是治外傷,陸得清很願意試一下,但治魂傷……
雪娘的目光投來,陸得清硬著頭皮說道:“師父,魂魄應該是什麼位置和順序我都不知道,怎麼治啊?”
“因人而異,自己去感覺。這種事很難言傳身教。如果你打算用好你身上的法力,早晚是要邁出這一步的,擇日不如撞日,換個你不關心的人,我反倒要擔心了。”
陸得清深深地吸了口氣,師父說得沒錯。這要是換成不認識的人,陸得清才不哆嗦呢,愛死不死,治好了是他幸運,治死了下回改正就完了。可這是貓妖,木小樹的貓妖,隻能治好,不能治死。
陸得清伸出雙臂,兩手懸在貓妖身體上,用一層紅光將貓妖包裹起來,然後閉上了眼睛……
雪娘讓他去感覺,陸得清就找感覺。一開始什麼感覺都沒有,腦子裏亂哄哄的,一會兒擔心貓妖被自己治死了,一會兒擔心永遠也找不到雪娘說的那種感覺。
但漸漸的,陸得清的雙掌間似乎有了觸感,最開始是血肉的手感,而後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柔軟,想抓卻抓不住。陸得清靜下心後,慧眼中看到貓妖身體的輪廓,卻看不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柔軟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樣的感覺繼續著,陸得清將法力灌注在慧眼之上。他其實不相信感覺,還是希望能看到,在陸得清的理解中,隻有看得到的才能控製好。
陸得清微微有些焦慮,按說他能看到鬼,應該也能看到魂魄才對。可他不知道,魂魄藏於肉身時,慧眼很難看清,隻有突破了慧眼,進階到法眼才能看清肉身裏的魂魄。
有時候,無知者無畏反倒是一種突破的動力!
陸得清已經忘掉了時間,也忘掉了處在死亡邊緣的貓妖,更不記得他最初的目的是要治好貓妖。陸得清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慧眼上,********想看清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柔軟是什麼東西。
終於,陸得清看到一個幾乎透明的輪廓,懸在貓妖身體與他的雙手之間,陸得清持續不斷地向慧眼灌注法力,那個輪廓越來越清晰,手上的感覺也越來越強。
陸得清覺得應該把這個浮起來的輪廓送回貓妖體內,於是向雙手灌注法力,強行向貓妖的身體下壓。但那個透明的輪廓極為堅韌,陸得清連提了三次法力強度,都不能讓它移動分毫。
持續的努力中,陸得清走神兒了……
他想起了嘯風,嘯風身上的精魂魔甲,理論上那種東西應該是法力凝結的吧?嘯風說陸得清沒有修煉出來,而朔刃的法門中似乎沒有修煉精魂魔甲這一項。難道朔刃不會精魂魔甲?還是……
手心跳了兩跳,陸得清即刻回神,發現那個透明的輪廓好像比剛才低了一些,難道是無意中移動了它的位置?就像雪娘說的那樣……憑感覺……
陸得清不再強行壓製,而是用法力圍住那個透明的輪廓,感覺它的狀態,從壓製變為梳理,從推擠變為引導……
當陸得清睜開眼睛時,看到了雪娘滿意的笑容。木小樹守在貓妖身邊,神情也放鬆了下來。陸得清看著雪娘問道:“我治好了嗎?”
雪娘點頭答道:“治好了。七天七夜,比我預計的時間短一些。”
七天七夜!陸得清突然覺得好餓。腿一軟就要坐下,藍曉藤手快,從側麵扶住了他。雪娘搖頭笑道:“人的意誌就是這樣,在你入定的時候,感覺隻是一瞬間。當告訴你已經過了七天七夜,你就支撐不住了。”
陸得清昏睡了兩天兩夜,夢裏全都是那一刀砍在嘯風身上的場景,不停的重複重複再重複。驀然驚醒,陸得清心中一片澄明。就是‘感覺’!自然而然,隨心所欲,隨意而生!精魂魔甲就是一層法力護罩,在自身受到攻擊時,自然而然生出的。
想通了這一節,陸得清才發現旁邊還坐著個人。是貓妖,正瞪著陸得清,似乎被陸得清突然醒來嚇了一跳的樣子。
陸得清帶著些許興奮對貓妖說道:“打我一拳。”
貓妖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清醒了嗎?”
“清醒了。快打我一拳。我想驗證一件事。”陸得清一臉的期待。
貓妖揮拳打了過來,“嘭”的一聲正中陸得清鼻頭,打得陸得清翻身滾落在地,捂著鼻子一通“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