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朵初秀現在安安穩穩的躺在她麵前但他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的思維還有一半仍停留在先前的事件中。
這丫頭,自從他第一次見到她起她似乎就沒像正常的孩子一樣可以安全開心的度過一天。隻是心靈上的折磨還不夠,現在她又傷痕累累的躺在這裏。如果他的母親能在此刻看到她的女兒那她一定也心疼死了吧!
小巧的五官,即使昏迷了也上揚的嘴角,眼角。朵初秀給人的第一感覺如同初夏的茉莉般雅致素淨,但那雙眉卻又帶了幾分倔強與不屈。
菊川翼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才有機會好好看一下這個跟在他身邊已接近兩個月的小女孩。在這之前他甚至都沒想過要看看她的眼睛是大是小,嘴唇是薄是厚,這張他見了就認得閉上眼卻描繪不出來的小臉在他身後究竟是開心的還是悲傷的,他都不曾想過。照顧一個人原來真的不是他當初想的那麼容易的!
他輕撫她正紮著針管的小手,他希望這隻手的手指能動一下,然後手指的主人能夢囈般的說:我很困,再睡兩分鍾好嗎?如果是這樣他一定會笑笑,罵她懶蟲然後為她掖好被角並祝願她好夢一場。隻可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菊川翼甚至摒住了呼吸等待也沒能等到朵初秀的手指動一下子,知道病房的門被人推開時這一切也沒有發生。
“天啊!秀秀?”來人是菊川籬,她一放學就直接從學校趕過來了。第一眼看到朵初秀的樣子她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哥,這......秀秀的腿,還有脖子......”她伸出手卻不敢輕易碰到朵初秀的傷,似乎她一碰朵初秀整個人就會散架一樣。
“還沒回過家嗎?”菊川翼想轉移妹妹的注意力,不然要她怎麼接受前幾天還玩在一起的朋友此刻不省人事的躺在這裏呢。
“對,因為太擔心秀秀就讓司機送我來了,可是怎麼這麼嚴重呢?這腿是斷了嗎?”
“嗯。”菊川翼沉然應聲,他在盡力壓抑自己的怒氣,否則他現在一定會衝出去讓那些人十倍償還自己的債了。
“野行說秀秀隻是昏迷,很快就會醒的對吧?”
會不會她已經死了呢?菊川翼瞪大了眼睛等待著菊川翼的回答,就怕她將聽到的是自己最怕的。
“對,你要在這裏等嗎?”
心底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菊川籬摘掉書包堅定的點點頭。
“我希望秀秀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我,這樣即使秀秀得了失憶症也會認得我的。”
“什麼?失憶症?”菊川翼輕笑,輕微的腦震蕩不會導致失憶吧。阿籬這丫頭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啊?
“二哥沒聽說過嗎?”菊川籬一副你很遜的表情看著菊川翼,醫生連這麼簡單的常識都不懂嗎?“得了失憶症的人不認識以前認識的人甚至連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但他們會把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當作自己的親人。”
“這個說法好像很‘權威’呢。”菊川翼很“讚成”的附和道。
“當然,電視上都是這麼演得,而且我也看到書上這麼寫了哦!”
“是啊!”電視看多了就變得博學了呢,阿籬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出去辦點事,阿籬你在這裏陪朵兒,沒問題吧?”
“OK啦,有我在二哥你就放心吧!我保證秀秀即使醒來看不到二哥也會記得二哥的哦!”菊川籬拍的胸脯啪啪響,一臉的哥兒們義氣。
“嗯?”他記得菊川籬這丫頭不隻一次用手機偷拍過他,該不會?
“是啦,我把二哥的照片給秀秀看,二哥你以後就擺點好看的POSE嘛,幹嘛一副國家級機密的作風啊!”說到這菊川籬就有滿心的不滿。為了不浪費大好資源她才想出了偷拍下二哥的照片去賣錢的好辦法耶,隻可惜因為是偷拍距離太遠,角度又難把握,生產出來的產品的質量實在不在麼好,她生意做得是有陪無賺,如果不是用了“北門”的影音設備她恐怕是連多年積攢的小金庫都賠幹了。
唉,那些笨學生,隻能看到一條腿的照片又怎麼了啊,居然說她欺騙消費者,可恨哪!
“要我沒收了嗎?”菊川翼的俊臉說變就變,剛剛還是晴空萬裏瞬間就烏雲密布了,他這張臉還是越少人認識越好。
菊川籬一臉防備的把剛掏出的手機迅速的塞回口袋裏,以防萬一她又拉上了口袋的拉鏈。開玩笑,好好的幹嘛不要手機?現在沒手機的人也不多了吧,不過,她扭頭看看纏著白紗吊著腿的朵初秀,她就是那不多的人中的一個。
朝菊川翼離開的背影扁扁嘴,菊川籬轉了個圈在菊川翼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
“秀秀,你快醒醒吧,我是阿籬哦!”鼻頭不期然一酸,大顆的淚珠硬是不顧主人的意願流了下來。
那些該死的家夥!她剛才就該讓二哥殺了那些人的!
菊川籬的考慮其實是多餘了的,即使她不說,得罪了“極尊門”的人又豈能放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