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
井太郎含笑的注視著自家鐵柵雕花門外菊川翼的車啟動繼而離開,直到車燈的光亮消失的無影無蹤。最遲在今夜,他可能就會動手了吧,不,他才不要死在別人的手中,不要!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夜晚的馬路上,路過的燈光反射在車玻璃上後又映在車內人的臉上,野行趁空擋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主子。想起剛剛在藤井那裏發生的事情,野行猜測主子現在一定還在迷惑著吧,隻是主子沒開口問他卻不好開口說,就這樣他們前後兩個人就這樣安靜了下來,隻待一方率先開口。
“野行。”終於還是菊川翼先開了口,車外的燈光照的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深不可測。
“是。”
“藤井俊彥的死因到底是什麼?”他不會誓死的堅持說什麼大義凜然的話,從十幾年前他來到這裏時就已經注定他不是說這類的話的時候了。但是對於自己的身手以及那些他懲罰過的人,他還是可以相信自己的,所以他是無法相信藤井的剛才所言的。
“是自殺,當年主子前往‘神龜幫’之時屬下也跟了過去。”野行從後視鏡裏看了看菊川翼的反應,畢竟他當年是違反了主子的命令而偷偷跟隨主子去了‘神龜幫’的,即使他是出於保護主子的好意,但為名的事實卻是真的。
隻是菊川翼的神情好像並沒有因為野行的話而又太大的變化,野行便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那天晚上,屬下曾親眼見到藤井俊彥在‘神龜幫’外與人起了爭執,之後藤井俊彥便溜進了‘神龜幫’,‘神龜幫’大亂之時,他也奇怪的開槍自殺了,屬下以為他死有他的原因,與主子並無關係,便沒有上報,屬下失職甘願受罰!”
菊川翼擺手,現在不是他要懲罰誰的時候。
“與誰起的爭執,你可知道?”
“屬下隻隱約看到那人身形魁梧,而且那人與藤井俊彥好像很是熟悉的樣子。”
熟悉的人?菊川翼把視線調到窗外。一條清晰地脈路漸漸地在他腦海裏形成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野行,你馬上派人盯住藤井家,如有不測定要暗中保藤井家人的安全。”
“這……”野行一時還無法明白主子的用意。
“這件事一定要保密。”
“是!”野行點頭,主命不可為,雖然他現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些宵小之輩,菊川翼冷笑,還想玩借刀殺人的遊戲嗎?
樹木繁雜的院子裏霎時間安靜無比,一陣樹葉嘩啦翻動他身上單薄的衣服淩亂飛起。深呼吸一口夜裏清涼的空氣,他感覺到了怎麼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舒暢。明晚才是月圓之夜但今晚的月亮也算是很圓的了,薄薄的清輝如熒光網一般自空中撒下,透過樹葉的間隙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了斑斑疏影。
就在藤井太郎欣賞著這難得的美景時站在他身後的人的身影赫然跪倒在了地上。
藤井太郎一轉身便迎來了一雙哀求的目光。
“俊也,你這是做什麼?”他的語氣中有難掩的責怪,其實她有何嚐不懂城前俊也這一跪是何含義呢,隻是無論如何事已成定局,斷然沒有了轉寰的餘地了啊!
不管是出於“北門”的壓力,還是他活著的困苦,他都覺得這樣的結局會是最好的。除了心底那唯一的牽掛和不舍這個世界已沒有他要留下來的理由了。
做什麼?都到這時候了他居然還問做什麼?城前俊也緊緊的盯著藤井太郎的雙眼蒙上了厚厚的水霧,細小的血絲在水霧下格外鮮亮。
“請您再考慮一下剛才的決定,我不相信他們真的有那麼大的能力能夠迫使您走向絕路。您對我的教誨俊也一刻也不曾忘,您教導俊也無論何時都要為自己找尋活下去的理由,隻有活著才有無限的可能!可是您現在卻要主動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了。俊也想不通,隻是個剛成年的孩子而已為什麼您要任由他的欺淩呢?”
“不,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藤井太郎真有些後悔當初自己對城前俊也的教育了,為了不讓他步上俊彥的後塵,他極力反對城前俊也接觸任何與會中有關的事務。否則今天城前俊也也不會跪在這裏說什麼“剛成年的孩子”之類的話了,這樣的他以後應該怎麼保全自己呢?無奈的搖搖頭,藤井太郎有意的避開了城前俊也的目光。“我隻是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不說從前就是現在就有一個孩子因我的行為而變得痛苦不堪。”
“也許您可以試著用其他的方法補償她,比如給她錢......”
“錢?補償?”藤井太郎打斷了城前俊也的話。“再給她一雙父母嗎?”
什麼?城前俊也瞪大了眼睛,想到藤井太郎的身份他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輕重,那麼那兩個人是來尋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