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土坡內傳來了孩子朗朗的讀書聲,竟然誦讀的是四書五經。
清顏沒有再回去打擾。
“這山寨裏的女人還真是奇怪。”雪耳苦笑的道。
能不奇怪嗎?
身為女子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自然是不會與外麵的女人一樣。
她們大多數都是被掠來的,被迫無奈的留在這山寨中,她們心中有怨有恨去無可奈何。特別是有了孩子之後更是舍不得孩子,也就這樣的認命了。
回土石大院的路上遇到了石頭,他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把玩手中的一把匕首。
這山寨的孩子玩的就是和別人不一樣,這麼小一個個就開始玩刀了。
“姐姐,你是從學堂回來的?”石頭站起身問。
“嗯。”
清顏看了眼前麵不遠處正回家的阿民和陪著他的男孩,詢問:“你怎麼不去看看你的小夥伴,他受了傷。”
“我不和他們玩的。”他隨口道。
“為何?”
“他們是女先生的學生,他們年紀都大,總是喜歡欺負我們這些年紀小的,所以我們先生的孩子都不與他們玩。”
這些孩子還分派了。
清顏笑了笑,無意間瞥見了他手中的匕首,上等的材質,做工精良,柄手的地方還鑲嵌了兩顆紅色的寶石,這可價格不菲。
不知道是從哪個往來行人商隊之人的身上搶掠而來。
回到土石大院的時候秦封揚還沒有回來。
月娘坐在院子中間的長木凳上,旁邊的木桌上擺著一排的筷子粗細的小竹簽,一頭被削的尖尖的。
“這用來做什麼的?”清顏坐在旁邊拿起一個看了看。
月娘一邊削著一邊回道:“春天來了,捕殺野獸啊!”笑容輕蔑而詭異,好似看到心儀的獵物掉落陷阱時候的欣喜,當然這獵物不會是那山林中的野獸。
這竹簽的一頭被削的很尖,刺入皮肉易如反掌。
清顏將竹簽放下,一排十幾隻,另一邊還有一大摞沒有削的,笑了笑沒有深問。
“我剛剛去了學堂。”清顏笑著說,“見到了那兒的女先生。”
月娘沒有回應,依舊低著頭認真的削著竹簽。
“聽學堂的學生說她是個嚴厲的女先生,會責打學生,我見著還是挺溫柔的一個美人兒。”
月娘冷笑了一下,將手中竹簽對著陽光看了看尖尖的一頭,在尋找不完美的地方進行修改。
“這山寨中的男人不少,自然是不少讀書識字的人,怎麼請了一位女先生教習這些孩子?”
既然說話沒有回應,那麼她就選擇提問。
月娘將手中的竹簽尖磨了磨,笑道:“她是書香大儒的千金,學識哪是一般人能夠想比的。”
“那她為何要留在這山寨中?”
她逛了這半日也發現,這裏麵的人都是自由的,沒有被關被鎖,若是他們想逃走還是很容易的,這雲霧山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山下就又村鎮,不是荒無人煙之地,逃走了就有活路的。
這樣博學多才的女子,更是心高氣傲,心性高潔的,而且又是那樣的而一個美人兒,怎麼可能屈尊與這些山匪同流合汙。
“她離開過,不過最後又回來了。”
“為何?”既然曾經離開,那就是心中不想留在這兒,也是有能力離開的,怎麼又回到這個賊窩之中?
“走投無路了。”她苦笑一下,“如我一般。”笑容邪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