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蕊所居住的宅子不是對著街道的大戶宅院,而是在坊中一個小巷子裏,朝裏走還有一段距離。
院子也隻是一個小院子,並不大,隻有幾間房舍,也看得出建造的時候還是花了財力和心思的。
院子收拾的很幹淨,也應該說院子裏本來就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東西。
主屋內有說話的聲音。
“應該是房叔叔。”鋒兒忙跑去。
周蕊便隨口介紹,鋒兒口中的房叔叔也是宮中的侍衛,和錢方泰是好兄弟,這段時間他一有空就過來看望。
進門後,清顏掃了眼四周,房內的家具倒是不錯的材質,但是上的擺設卻很簡單,有些花幾上麵卻連個花瓶都沒有,讓家具顯得有些多餘。
清顏朝裏屋望去。
一個青年男子撫了下鋒兒的頭後站起身來,朝他們微微的點頭示意一禮。
詢問的看了眼清顏。
周蕊忙解釋道:“這位是大夫,他是來給方泰看傷的。”
房侍衛拱手施了一禮,“有勞大夫。”然後忙做出請的姿勢。
裏屋雖然開著窗戶,還是有淡淡的血腥氣。
床頭靠著一個人,麵容幹瘦,眼睛疲憊的睜著,毫無半點精神氣,倒似一個病入膏肓之人。
見到清顏,他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來,然後便扭頭去看周蕊。
“你又去了周宅?”錢方泰擰著眉頭問,聲音有氣無力。
周蕊笑著走到床邊,拉著他的手道:“沒有。”
他慢慢的抬起手扶著周蕊的眼角,一雙眼睛到現在還是紅腫的,那顯然是長時間大哭過的。
他眼睛微微的濕潤。
“以後別去了。”
清顏道:“這以後有我在,定然是不需要去那周宅的,就算是以後他們跪著求著讓你回去,也堅決不回。”
錢方泰看了眼怨懟憤慨的清顏。
這不是周家請來的大夫?
“你是?”
“別管我是誰,先讓我看看你的傷,治傷要緊。”
周蕊幫著錢方泰解開衣衫。
這一路上清顏也從周蕊的口中大致了解了錢方泰的傷勢。
一個多月前,皇宮內一座宮殿落成,皇上前去參觀,卻不想忽然宮殿一角坍塌,錢方泰為了保護皇上被砸傷,雙腿皆斷,身上還被砸傷,這一個月來經常咳血。
皇上體恤,也讓太醫過來看過,太醫都搖頭說沒有辦法。
周蕊便到處的請大夫來醫治,撫恤的銀子都花光了,就連家中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她才多次的到娘家去求幫忙。
在太醫說沒希望的時候錢方泰就已經想放棄了,接連大夫都束手無策的時候,他徹底的放棄了。
他想一死了之不拖累妻兒,但是想到自己若是死了,妻兒更是沒有任何的依傍,他又舍不得,所以一直這麼吊著。
衣衫解開後,清顏看到錢方泰的做右前胸又一個銅錢大小的傷口,已經傷及肺腑。雖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傷口看著還是尤為駭人。
左肩背處一塊拳頭大小的傷疤,雖然外圍已經結痂,甚至有的地方開始痂已經退掉,但是中間的位置還有嫩肉,此處也是傷及到骨頭,所以他的作弊抬起來特備的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