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州城是個山城,也是一個水城,兩麵傍山兩麵傍水,西南越過一條大江便是黎國。
大周與黎國之間非敵國也非友邦,井水不犯河水,除了民間的商隊和邊境的百姓相互之間往來,兩國的朝廷官府並無任何的往來。
歧州城內便有不少黎國的百姓商人,甚至還有黎國人開的一些商鋪,賣的都是黎國特色的美食或者是手工藝品之類的東西。官府雖然不禁止黎國人入城經商,但是卻對其販賣的東西卻有管製,特別是會危害到百姓和擾亂經濟的貨品一律禁止。
陳皮帶著川貝來到了一家黎國人開的手工品店。殿內玲琅滿目全是一些黎國的手工紡織雕刻,和小孩子喜歡的玩具。
男孩子喜歡的便是那些木劍之類的東西,川貝站在木劍的桌子上,看著上麵各式各樣雕工細做的木劍,個個都愛不釋手。
“哥哥,我都想要。”川貝昂著頭道。
陳皮瞥了他一眼道:“隻能選一樣。”
“一半行不行?
“不行。”
“一半的一半呢?”
“也不行。”
“一半的一半的一半。”
“還是不行。”
“那一半的一半……”
“就一樣。”
川貝生氣的哼了一聲,抱怨道:“哥哥你真摳門,我要下次自己帶錢來買。”說著將懷中的木劍一把一把的放下,然後留下自己最喜歡的一把短劍。
剛出了店鋪,川貝就興致衝衝的拔出了短劍在麵前揮舞。
“小心點,別傷了人。”
“木劍怎麼傷人?”
“師父的竹簽都能殺人的。”
“爹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你那會兒還沒出生,你怎麼可能知道。”
“爹為什麼殺人?殺人是要坐牢的,哥哥,你就會亂說。”
扯皮撫著他的頭道:“就當是哥哥亂說的,咱們快走吧,你不是要去看鬥雞嗎?”
“是啊是啊。”川貝立即的興奮的叫了起來。
幾個人來到了街口,這裏已經圍了一圈的人,中間圍起的柵欄內,兩隻鬥雞正咯咯咯的叫著撲哧撲哧拍打翅膀在相互啄對方,脖子通紅,毛都掉了大半。
歧州人喜歡鬥雞,城內有許多鬥雞的地方,這街口便是一處,每日都有人相約過來鬥雞或者直接抱著鬥雞過來別人的鬥雞一決上下。
從來有比賽就有賭局,哪裏都一樣。所以每一處的鬥雞柵欄旁邊也都是一個小小的賭場。
此時裏麵兩隻鬥雞上躥下跳,旁邊的人都在旁邊為自己下注的鬥雞叫喊助威。
川貝人小,很容易就從人群下麵的縫隙裏鑽到了柵欄邊。
陳皮雖然個頭高一些,好在偏瘦,也輕而易舉的擠了進去,半大的孩子個頭不高不遮擋視線,大人也都不跟這些孩子計較。
“哥哥,你說黑色的那隻能贏還是紅色的那隻?”
陳皮觀察了一下道:“應該紅色的。”
“黑雞上,啄它,快上,加油,打不過要被燉湯的……”
陳皮愣了下,繼而笑了,就算說把它烤了它也聽不懂。
周圍的人也都紛紛的對自己下注買的鬥雞喊著:“快啄,用力,啄它呀,怎麼回事,快啄,用力,撲上去啊……”
誰贏誰輸,川貝和陳皮卻是不在乎的,川貝拿著木劍朝紅雞叫道:“黑雞衝啊!打倒紅雞,你就是鬥雞中的戰鬥雞,快啄它,加油,快上……”
身邊的幾個人看著麵前的孩子,不過幾歲的孩子,竟然看的如此激動,手中的木劍還不住的揮著。
“黑雞加油,黑雞加油……”
此時在人群外圍經過的秦封揚忽然停下了步子,朝人群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