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謹慎地把愛與恨都收藏起來(1 / 2)

24謹慎地把愛與恨都收藏起來然而,仇恨歸仇恨,我卻並不能表露出來。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年輕10歲,我不會是如今這樣——19歲的時候,我能為心愛的女人打架,甚至流血。可當我29歲,卻發現一切不是那麼簡單。一時衝動的流血過後,或許是漫長得如同永恒的幾十年的痛楚,而年輕時的淚水,其實終究總會被時光晾幹。

忘記是哪一年,我看了一部電影,是黎明和張曼玉主演的,叫做《甜蜜蜜》,但我印象最深的並非這兩個主角的故事,而是曾誌偉扮演的那個黑道老大,他縱橫一生,從無數把砍刀下殺出了一條血路,在快要老的時候,帶著自己的女人,去了北美,以為從此告別了香港打打殺殺的日子,可以過一種平庸但卻安全的生活了,但是,卻完全在一次偶然中,被幾個少年混混捅死。

那一幕,使我深深明白,青少年時代,是人一生中最叛逆的時代,也是破壞性最強的時代,一個少年,對他人生命的構成的威脅,時常比一個熟練的黑社會打手,更為可怕。

而影視學院裏的東北幫,既帶著少年叛逆衝動的色彩,又帶著黑社會貪婪狠毒的味道,因此,我不想以卵擊石。

所以,那之後的夜晚,每當張帥又到我隔壁,和那個東北女孩狂亂地撞擊,我會在恍惚中想起饒青,當初,她是否也如此承受著他的暴戾,不同的是,她不像那個東北女孩,如此樂在其中,呻吟銷魂。記得張帥隨口曾說過,饒青在床上如同一條死魚!我相信,正因為他當時說的很隨意,所以絕非刻意,因此真實可信。

可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卻那麼狂野,這說明了她當初被迫和他上床的不情願,但也說明了她之前或許性經驗很少,所以才會缺乏激情。而一個女孩,到了大三,依然性經驗很少,這是個多麼好的女孩子啊。

然而,一年後我所遇到的饒青,卻在床上有了那麼大的差異,我想,饒青並不曾愛我,至少不會是深愛,因此,她在性上麵的表現,更多地應該理解為其自己身體性意識的蘇醒,那麼,是什麼造成了這種蘇醒呢?

我的心不禁一顫——莫非,是張帥將她推入火坑之後,一個又一個男人,終於開發了她身體深處的覺醒?

而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張帥,你先是欺騙一個純潔女孩的身心,而後將她殘忍地推進眾多男人的欲望之門,最終讓她墮落,讓她迷戀性的歡娛,甚至讓她用性去抵抗內心的某種恐懼,這是一種怎樣的摧殘?張帥,你的罪惡該如何才能洗清?!

在寂靜的夜裏,我聆聽著隔壁肉體拍擊的聲響,內心充滿了憂傷,完全不複有打飛機的欲望。對饒青的思念仿佛閹割了我的性欲,使我即使聽到隔壁淫蕩的呻吟,卻隻有悲涼,沒有衝動。

但我自己很清楚地感到,我對張帥的恨意,每一天都在堆積……

但日子還是得這麼一天天過下去,不知不覺間,就到了10月中旬了。

饒青依然一直沒有出現,依然沒有給我打過電話。獨自在我的小屋子裏時,我時常會把那個鐵皮盒子從床下的隱秘出拿出來,看著它發呆,許多次,我想好奇地把鎖撬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可是,每當我想要這麼做的時候,我就仿佛看到饒青對我失望的眼睛,我怕有一天她回來找我的時候,說:“我還以為你比別人都守承諾呢,以為你答應了不打開,就一定會做到,沒想到,你也和他們一樣,守不住自己的諾言。”

“不,我要守住自己的諾言,我要等到她回來!”我想。堅毅地按奈住好奇,依然將鐵皮盒藏在床底。

我同時謹慎地按奈著的,還有心底的對張帥的恨意。每天周而複始地開著我的野出租,我清楚,要在這裏開出租,不僅需要得到亮九的關照,也還需要不得罪東北幫;我還知道,成熟的男人應該把愛恨都放在心底裏,等待最合適的契機,去展現你的愛與恨,而不是無頭蒼蠅那樣,枉自折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