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睡覺。”他一邊擦拭,一邊回眸凝著她帶著焦慮的杏眸,溫言溫語地命令。

伸進後背的那隻大手突然滯住。

嶽青珊的心也跟著漏了兩拍,繼而撲通撲通比方才跳得更厲害。

他唇角微勾。

背後那隻隔著巾帕的手,格外溫柔細膩地慢慢的伸至腹前。

“乖,別動。”他又溫語道。

她身子已僵,壓根就沒動過。

那塊溫熱的巾帕兜兜轉轉的在腰部和腹部滑過。

一陣清涼的感覺令她很舒服。

可她又忍不住垂眸盯著腹部的巾帕遊移上前。

一時看怔住了,臉紅得比方才更通透。

男人見她杏眸睜大,擦拭的動作滯住,耐心地哄道,“睡一覺就好了。”說著手伸出來,將帕子丟到一邊,抱著她,好像抱著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回榻子上,又替她掖好衾被,不放心地把自己的鶴氅再蓋上去。

“冷不冷?”男人又坐到她的榻前,拉住她的手問道。

嶽青珊把手縮回衾被裏,看著他心頭一熱,翦眸就染上一層水霧,別過臉去:“其實我已經死過一回,又重生了。”

“胡說什麼。好好休息,我替你算過卦,你這一生是享福的命。”

聽到這話,嶽青珊反添心酸,不覺又眼圈一紅。

許是生病的人心也跟著脆弱起來。

突然榻前有個守護的人心裏雖踏實卻又帶著隱隱不安。

若是昭叔叔照顧她多好啊。

“閉上眼睛睡覺。”沐子良摸了摸她的額頭,不是很燙,心裏長鬆口氣,又哄道。

可榻上的人不安地盯著他。

嶽青珊正眼瞅著他,這一刻再看沐子良似乎沒那麼壞。

可前世呢?

前世他在報複她的出賣嗎?

那是她一生的汙點,為了東月,她派錦茜向昭叔叔向密,出賣他的藏身之處。

可是密沒有告成,錦茜已死,她被俘。

眼前的男人曾說過,人若犯我,我必百倍還之。

前世他做得淋漓盡致!

沐子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隻知道自己的命令沒有得到貫徹地執行。

他再次俯身碰碰她的額頭,沒有先前那麼燙,可是他清涼光潔的額頭也沒有離開,溫熱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

他微閉著眸子,微勾薄唇,輕輕哄道:“乖,睡覺!”

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唇瓣上。

她屏息凝神,擔心這個人故伎重施,再次咬她。

心猛跳了兩下,抑製不住內心的悸動.

生了病的人,垂眸待斃。

貼著她的額是那麼得專注。

這樣曖昧的動作,好像暗示著下一刻他就會欺淩上身。

過了一會,沐子良終於起身彈開她。

她就勢閉上雙眸。

心跳得厲害,難以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又過了一會,耳邊就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終於長長地吐了口氣。

身上被擦拭的地方,雖然清涼,卻令她心驚肉跳……

翌日醒來,她的身子已不覺得燙。

門外一夜疾風驟雨如蒲青草上落紅滿地。

今天直到晌午,都沒再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已經是第三天。

他不放她。

她的人也遲遲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