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孝順竹篩進來,不知為何壓抑得喘不過氣,她歎道:“屋裏太悶了,出去走走吧。”

院外怒放的牡丹,和旁邊凋謝的梔子花,形成鮮明的對比。

花開花謝,總有個期限,沒有什麼是永遠留得住的,人來到這世上,走一遭曆一事,走過去,又是自己的人生。

嶽青珊走著思索著,風拂在麵上,柔柔的,陽光灑在臉上,暖暖的,她來至山石頂部的涼亭,站在上麵仰頭看天上雲卷雲舒,垂首賞階前花開花落,驀地明白,世間萬事萬物都是有期限的。

想著這裏不禁鬆氣。

“郡主,您身子剛好,奴婢替您添件披風吧。”小青說著將手中的披風要替她披上。

青珊雖感動,但現在已近六月,小青拿的披風卻是冬日的。看著就嫌熱了。

她推開淡笑:“這時節穿不了這麼厚的,取個錦緞料子的來。”

立夏,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豔陽高照,現在又陰雲密布,天氣雖不熱,但這時在東月,女子們都換了一身飄逸的雪白長衫,寬袍大袖,淡雅的宮絛,比目佩及清涼的木屐。走在街頭,風吹白衫,木屐作響,舉止嫻雅,翩翩然如蝴蝶起舞,宛若仙子。

“這個時節誰會穿冬裝?”她想著自言自語,聽的人小臉刷紅。

小青窘迫地返回去,急急換了一條月白暗刻金花的薄款披風來。

青珊披上,想到前世,牽掛東月,長歎一聲,下了石階,沿著石子漫成的甬路往前漫無目的地散步,一路所見大氣端莊,太子行宮較普通的宅院多了莊嚴的氣象。

如他那樣的冰山臉。

觀賞著太子行宮的景致,青珊問起一直陪在後麵的小青:“太子平日住這裏嗎?”

小青點點道:“太子每次出征回來先在這裏歇腳。”

嶽青珊聽了若有所思,想來沐子良在宮裏還有居所,作為太子不怕性命之憂出生入死,住所不定,很少有皇位繼承人能做到這樣。

“太子出征回來後,經常會做什麼事?”嶽青珊又問道。

“太子大部分時間要在宮裏幫助皇上處理政務,休沐日會參加別府裏的宴會,平日忙到很晚才可以休息呢。”小青想了想又道,“太子來到這裏後,常常與步歸大人下棋、比武練劍,有時也看書,別的……沒有了。”

小青敬畏地說著,話題打開就止不住似的。

嶽青珊垂首微笑不語。

那個男人前世今生都想著南征北戰,人生除了征戰、設局就沒別的事了。

想起之前他身上特殊的丹香,青珊隨口問道:“太子服丹藥嗎?”

一句話難住了小青,她不知道該如何說。

原本青珊隻是無心之語,所謂的丹藥,應該是養生一類的丹丸吧,但見小青沒有立刻回話,疑心頓起,不明白小青閃爍其詞的緣由。

她駐足回眸,看著小青糾結一臉,滿不在乎道:“說呀,難不成和女人有關?”

小青受了驚嚇般忙彎下腰作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從三個月前太子就已經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