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沐琪說殉身二字,敬妃心如絞痛,豁地站起來,一改方才的柔弱無助。

盛氣淩人,指著他氣急道:“你摸著良心,摸著良心說,你三弟是誰殺死的?是你!”

“母妃不要混淆視聽!”沐琪打斷她的話,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刺耳得響,茶水漬灑在光亮的幾上,濺得他手上到處都是。

他騰地站起身,抓起幾上的點心碟子,猛地往旁邊的地上砸去。

碟子摔碎時發出更加刺耳的聲音,糕點摔得滿地打滾。

見此情景,宮婦大吃一驚,麵色慘白地默默往後退。

敬妃也怔住,失語地盯著他,又惱又恨,恨不得他早死。

“你”當敬妃指著他,想要怒罵時,剛到嘴的咒罵又被沐太子鷹隼冷漠的眸子硬生生地吞回肚裏。

敬妃跌坐在榻上,攥緊玉佩無語凝噎。

沐琪轉而望向那名垂首在旁的宮婦:“過來……”

“奴婢,”宮婦如臨大敵地搖著頭,驚恐地看著太子,直覺告訴她不能過去。

但是太子犀利的眸子正盯向她,不過去不行。

她如履薄冰地向前移著步子。

“你好大的膽子!”

太子的話剛出口,宮婦已嚇得撲通跪倒在地,連連求饒,“奴婢不敢啊,求太子饒命,奴婢是奉命行事,是被逼的。”

“你說什麼!”敬妃麵色失血,沒有想到陪伴她二十年的宮婦,竟然已嚇得老老實實地招供了。

“奴婢是被貴妃所逼啊。是貴妃要奴婢做了這碟糕點想毒死太子,為齊王殿下報仇,一了百了。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是被逼的,被逼的。”宮婦連連求饒。

為了活命她不顧廉恥地下跪叩頭求饒,敬妃氣得吐血。

沐琪麵不改色,一如繼往望向敬妃,淡笑:“母妃有什麼解釋的?”

麵有嘲諷。

原本想要狡辯的敬妃,在看到他得意冷嘲的表情後,又受了刺激,橫眉冷對道:“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你這個殺人凶手,害死了皇上,又殺死了自己的親弟弟,你孝義何在?”

敬妃尚處於極度的悲痛之中。

她身量瘦削憔悴不堪,但是此刻鬥誌昂揚。

恨不得在沐太子身上戳一千一萬個洞,為幼子報仇!

“母妃偏私,包庇幼子,試圖聯手謀害親生長子不成,卻犯了逆天之罪,親手謀殺了自己的丈夫,當朝的天子。試問母妃何以為德?何以為妃,何以談孝義!”

沐琪犀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敬妃陰晴不定的臉,“弑子不成,又想在糕點上動手腳毒死自己的長子,試問母妃什麼是母慈子孝?母不慈何以子孝!”

咄咄逼人的口氣令敬妃語結。

所有的事都被他洞穿!

她眼帶懼色,胸口窒息般,隱隱作痛,指尖發冷,哆嗦道:“你就是這樣的口氣,同你的母親說話嗎?”

“我隻當母妃眼裏隻有子尚才是親生的。”沐琪不無冷笑,“其實這一切都是母妃你一手造成的,很小的時候,當子尚第一次欺負宮女你縱容,第一次背後搗鬼你不當回事,第一次記不住詩文是你以太子之德暗示他警戒他叫他好學,第一次拉擾朝臣推薦他為太子時也是你!你有沒有想過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是你培養了他無限膨脹的私欲!是你慫恿了他偷竊本不屬於自己的一切!是你捧殺了他,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