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大臣聞言麵麵相覷,尤以蔣濟為首的太尉黨冷笑旁觀。

沐子良這才意識到皇後不在身邊,於社稷不利。

於是他加派人手去各處查。

沒想到真得查到了東月人於上月出城的通關文牒,青珊已經離開了北靈。

沐景帝當初知道這個事實後,感覺受到了極大的欺騙,氣得太陽穴青筋暴跳。

原來青珊已經離開!

枉他擔心了這些日子,竟然趁亂時先保命離開了!

沐景帝反剪在後的手緊了緊,依然望著星空,沉沉道:“她是不是過得很好?”

語帶酸意。

步歸遲疑片刻,字斟句酌道:“回皇上,據東月的情報,嶽武帝正在全城搜索奸細,好像說是齊王殿下的餘黨。”

“我問你她在哪,過得好不好,沒問你這個!”沐景帝把氣撒在了步歸身上。

說完他自知失態,緩和語氣,“是朕一時情急,不該對愛卿發火。”

步歸知道皇上正為伊人憔悴,心情不佳實屬正常,也沒有介懷,隻是勸道:“皇上,郡主現在人很安全,皇上暫時不必擔心。”

“是啊,她的確安全,腳是長在她自己身上的,她若不願意走,依她的性子,誰還能強迫她走不成!”沐景帝仰望月空,自我嘲諷。

隔了一會,又不禁長歎一聲……

為何為她歎,為她癡,為她狂,而她卻冷漠無情地離開!

她曾經發過誓,不會離開他;

她曾經說過,“你若不棄,我定不離……”

言猶在耳,斯人已去……

用情太傷,受傷太重,教他如何做到不悲不喜?

從小青梅竹馬,前世今生,兩世的婚約,那般美好存在於心頭的人兒,能讓他的心化掉,能讓他的情綿長。

也隻有她有這個本事了。

不管怎麼說,他這條命都是她救的,怨也罷,恨也罷,都是自己的心魔作祟,不關她事……

他不是尋常男子,而是統轄北方的國君,要考慮的事很多,不僅隻有她。

但他願意隻為她考慮,然而回報蒼涼無力。

沐子良對空長歎,醞釀很久的情緒,將要爆發的憤怒最終化作輕歎:“保護好她的安全……”

步歸聽了,沉默片刻道:“皇上,有件事屬下覺得還是告訴您更好,但事情還沒有真正確定。”

“但說無妨。”

聽著步歸心事重重的語氣,沐子良心裏已隱隱猜到些什麼,心頭微凜,靜聽著步歸接著說下去。

步歸上前一步,揖道:“據情報說,嶽姑娘……有喜了。”

沐子良驀地轉身,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步歸,幽眸裏閃爍不定:“嗯?”

那一瞬間猛然聽到這件事,仿佛又一個世界炸開了。

他滿眼吃驚,仍是不敢相信,良久說不出話來。

步歸直直地望向沐景帝,有些事情他想提醒卻又擔心沐景帝會生氣,感覺到一股秋意的寒涼襲上脖子,打定了主意把自己心裏所想如實道出:“皇上隻有皇後一人,若皇後真能為皇上誕下子嗣,自然是可喜可賀,日後這位子嗣皇上會疼愛有加,可是朝堂文武怕不服皇後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