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道,“安郡主,是奴才不知天高地厚說錯了話,您大人大量,不要同奴才計較,奴才什麼都告訴您,什麼都說出來。絕不敢隱瞞半個字。”
沐子良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拉著嶽青珊坐回椅子上。
狐狸周三強打精神,帶著幾分憔悴和巴結,笑比哭還難看,道:“奴才有一件事沒有說謊。奴才年輕時,的確是王爺最器重的副官,奴才一直跟著王爺見了不少世麵。那時奴才是右先鋒,也是替王爺拿過主意的人。咳,說起來,都怪奴才的命不好,王爺走得早,可這又不是王爺的錯,一切都是先皇的錯啊。”
說著,他微微停頓片刻,才又道:“不知安郡主,可知道您九年前落水的事?”
“我聽說過。”嶽青珊淡淡地點頭回應。
她的手握在桌子上的茶杯邊緣,感受著杯子上的熱溫。
此刻的她,手腳俱已冰涼,臉色蒼白,仍表現得雲淡風輕。
步歸命人拿了披風過來,沐子良親手替她披上。
狐狸周三見了,也不敢再想拿捏嶽青珊,隻是淡淡地搖搖頭,好像否定了一件事,陷入久遠的回憶中,“那次可不是落水,是謀殺啊。很早的時候,安郡主還不是安郡主,隻是先皇的眼中釘,但說起來與先皇的淵源頗深……”
嶽青珊蒼白著臉道:“和我的身世有關?”
狐狸周三稍顯意外,道:“先皇看到您,就想起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他又愛又恨,您本來應該不會活在這世上的,誰知,造成失足溺亡的假象,也不能害死您,老王爺覺得您命硬,又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語,先皇看您溺水失憶的份上,就不再追究。”
嶽青珊靜靜地聽著,麵上沒有起波瀾,這件事,她已猜中幾分。
見安郡主麵色反應平平,周三愕然。
安郡主知道這件事後不應該大吃一驚嗎?
他睃了一眼旁邊的沐子良,不僅安郡主神色平常,連那個身份神秘的男人也沒有起多大的反應,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
周三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不過是想找個證人罷了。
他神色緊張地繼續道:“安郡主您當時才七歲,剛從火海裏被救出來,說是救也不確切,其實先皇沒有想讓您活著,可是當時您可巧就遇上了生命中的貴人,不是老王爺,是平陽候婁家九老爺,也就是當今東月的威武大將軍,昭大將軍。
“當時他很年輕,跟著老王爺奉命火燒諾家,可能是意氣用事,也可能是同情吧,不知為何就與老王爺發生分歧,不由分說就把諾家最小的孩子抱出了火場,不過那時,那孩子才七歲,救出來時已暈過去了。
“先皇知道這件事,就讓時任平陽侯的婁九老爺,帶著那孩子前往皇宮領罪。老王爺知道後就火速趕到皇宮,同皇上商議調虎離山,先把婁九爺牽製住,然後找個宮女引誘那孩子前往湖畔,造成意外失足落水身亡的假象。等到婁九爺趕過去時,那孩子已經在水裏浸了一柱香功夫,就在大家撈上來時,那孩子居然還活著,不過很多事情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