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信地說著這些話,仿佛她隻需要接受一切,不需要知曉他的心思。

深秋的天氣偶感寒涼,洛陽郊區的楓葉已經轉紅。

東城門外,安靜和祥。

當馬車抵達虎賁大營腹地時,將士們整裝待發。

青珊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馬車裏除了她,已不見沐子良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

嶽青珊驀地清醒,忙掀起馬車簾子,陽光帶著淡淡的寒意撲在她的麵龐上,湧入眼簾的是沉沉的鐵騎。

氣氛莊嚴肅穆,所有的人屏氣凝神。

她定睛一看,這才看清,沐子良背對著她,拔出劍,指著青空,好像要下令進城。

將士們屏息凝神地看著沐景帝拔出鞘的利劍,步歸正準備傳達沐景帝的意思。

不一會,從東城門方向的大道上有個黑衣人騎馬朝這邊奔來。

那人蒙著麵,穿著與身手都可看出是沐子良的三千暗衛之一。

那暗衛矯捷地下馬來,恭敬肅穆地朝沐子良揖道:“屬下拜見皇上”

暗衛出動,應該是有對己不利的消息。

在北靈,除了皇宮那幾個謀逆的人再想不出別人。

但是方才步歸親口說了燕王在乾清殿迎接沐景帝,率兵進宮此舉已顯多餘。

“皇宮裏情況怎樣?”站在旁邊的步歸問道。

沐景帝一抬手,暗衛直起身,抬眸時正好穿過沐景帝看到身後馬車上的嶽青珊,暗衛的目光依然嗜血無情,還帶著點煞氣與血腥。

暗衛迅速地收回目光,稟道:“燕王正接見蔣太尉,太尉大人罵燕王爛泥扶不上牆,現在正想辦法逼著燕王接受玉璽。”

“皇上,這麼說,燕王也是受害者之一。”步歸分析道。

沐子良幽眸裏閃過一絲狠戾之意,道:“是個威脅,否則也不會被人拿來作文章。”

淡淡的語氣,輕鬆的話語,不知道這話裏透著幾層意思。

但是依沐子良的性情,越是顯得波瀾不驚,越覺得不會風平浪靜。

“屬下明白。”跟隨沐子良多年的步歸,很快就揣摩出皇上的意思。

沐子良淡淡一揚手,問那暗衛:“皇太後在做什麼?”

“回皇上,皇太後今日接見太尉大人,攀談數個時辰,最後不歡而散。太後沒有說什麼,隻是去了佛堂閉門不出。”

“哦”沐子良輕挑著眉,“看來蔣濟沒有說服太後啊。”

“皇上,照這樣說來,虎賁營不需要進城。”

沐子良想了想,揚起手,道:“不,還是要進城,而且聲勢越大越好。”

步歸躊躇著想要說什麼,又不好說。

沐子良沒有理睬他,轉身朝馬車這邊走來,對嶽青珊道:“你醒了。”

“嗯。”

“這幾日一路顛簸,的確很累,一會就進宮了。”

青珊蹙眉看著他,不知道為何他還要領兵入宮。

虎賁營是北靈最精銳的鐵騎之一,皇宮裏正準備迎候著沐景帝。

沐子良卻要領兵入宮,難道要借機清剿?

迎候的人絕不會想到,沐景帝會領兵清洗皇宮吧。

這一路,雖然有馬車擋風,嶽青珊仍覺得身子寒顫,冷冽的風透過馬車簾子竄進來,沒有他在身邊,才覺得馬車裏有多空,有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