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濟四朝元老敢作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應該誅滅九族，蔣濟本人下油鍋上刀山，五馬分屍都罪有應得，皇上此舉會讓那些小人忌憚，冒犯了皇上他們的下場會比蔣濟還不如！”
句句驚心。
蔣鈺手揪住胸口的衣裳，按壓住那顆呼之欲出的緊張的心。
皇上並沒有表態，隻是聽著大臣們的勸誡，說自有主張。
好像也沒有附和大臣們的意見，蔣鈺鬆了口氣，又過了一會，議事結束，乾清殿裏已經沒有了人，她這才從內室走出來，發現自己的手心已掐出了一個深深的紅指甲印子。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邁開步了走出了內室，卻發現看到她的宮女微微愣住。
宮女的眼底有一絲同情，定定地看著她，她勉強地朝宮女抿嘴一笑，身子作個萬福，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出了乾清殿，呼吸著一夜春雨洗滌的空氣，整個人慢慢地恢複精神，沿著碧瓦紅柱青石板的廊簷往慈秀宮方向慢慢地走著，轉至通往四個方向廊簷，略恍了回神，短暫性地失憶慈秀宮的方向。
就在她回過神，確定了正確的方向，垂首轉身往回走時，看見了站在她麵前的一雙穿黑色靴子的男人的腳。
她吃驚地抬眸，發現皇上正無聲地盯著他，皇上已經換了一件家常兩肩及胸背為如意雲形紋的曳撒，腰間束著金玉寶石帶鉤的腰帶。
春寒料峭，皇上外披著一件貂皮的大氅，正麵無表情地冷凝著她，目光微微眯起。
蔣鈺後退一步與皇上拉開到合適的距離，深深地作了一個萬福。
皇上沒有動彈也沒有開口，蔣鈺不敢擅自離開，隻好垂首僵立在這個威嚴無比的男人麵前。
原本以為皇上為會開口打聲招呼什麼的，可是皇上望著她半晌，突然蹙眉問道：“今日去見你的父親？”
聽了這句話，蔣鈺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驀地收緊，凝神道：“是。一會我母親來接我。”
“……”
“皇上，若無事，鈺兒先告退。”她顫顫巍巍地央道。
她的語氣帶著點呼吸不暢的急促，聲音有點緊張，其實站在這裏都覺得手足無措了，經曆了昨夜的事，身上仍然帶著他的烙印，渾身泛酸，隻想早點逃離他的視線。
沐子良冷冷道：“你看起來並不急著想見你的父親。”
“皇上，鈺兒現在就要過去，鈺兒告退。”
說著也不敢再抬眸看皇上的眼色，也不再等著看上開口，匆匆忙忙地從他身邊路過去，沐子良蹙眉反剪著手看著她的背影，他問向身後的大太監：“皇後，昨晚睡得可好？”
“稟皇上，皇後昨晚比平時早一個時辰入睡，今日五更天就起榻梳洗。”
“哦”
不知道為何聽了這話，沐子良的心有點沉。
青珊早一個時辰入睡？這麼早起床幹什麼？
嶽青珊其實一夜未睡，夜裏的春雷驚醒了她，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著今日的事。
至五更天蒙蒙亮時她就起身了。
錦茜踏著地上積的雨水悄悄走回來，遞給她一個字條，附耳道：“太後那邊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