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珊淡笑,站在亭子裏望向前方:“我在對麵。”
她什麼都想好了,在對麵可以觀察到觀音寺的一舉一動,皇上又怎麼會知道她就在身邊?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明就在身邊,卻無法靠近,皇上得知後,會是多麼懊惱!
若他知情不報,不僅於他,他遠在東月的妹妹魏秀寧都可能受到牽連。
魏溫筠權衡了利弊後,終於答應下來:“我用五千兩幫你安排有誌之士,但是餘者事情我一概不管。”
聽了魏溫筠的話,嶽青珊鬆了口氣,她道謝著從袖兜裏取出一張字紙。
魏溫筠錯愕地接過來看,見上麵清清楚楚地將棋局每一步驟都作了解釋,甚至還有一些針對意外的問話,應該怎麼回,也都工整地寫好,可謂用心至極。
他看過後道:“有必要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蔣家?”
“我的良心告訴我,不能袖手旁觀。”青珊說著,再次作了一揖,才又帶上麵紗離開。
走在街上,一路的喧囂仿佛成了背景。
無論魏溫筠幫不幫,她都沒有任何理由去責備,魏溫筠的選擇是人之常情,青珊走了沒多遠,站定看了看前麵突兀而出的臨街客棧,從客棧的二樓可以對觀音寺的情形一目了然。
她走過去,看了一眼客棧的名字,想了想,低聲對一直跟隨在身邊的錦茜道:“今日我們換住這裏。”
錦茜不解道:“郡主不是說要去觀音寺的對麵嗎?”
青珊淡笑並不解釋。
難道郡主對魏溫筠不全是信任?錦茜看看左右,人多眼雜,也不好再問什麼。
二人坐到樓上的雅間,一個時辰不到,就發現從西邊的街上湧過來一群便衣打扮的男子,那些人個個身材魁梧,人高馬大,不用想就知道是沐景帝的侍衛。
也許是不想驚動街頭的老百姓吧,便衣侍衛暗自將觀音寺包圍起來。
緊接著後麵一頂普通的軟轎停在觀音寺門前,熟悉的身影從軟轎裏出現,看到他嚴肅冷漠的表情後,青珊倒吸一口涼氣,心有餘悸地轉過頭,生怕被他發現。
她不由得握緊手裏的茶杯。
沐子良站在寺門前,抬頭看了眼天色,然後才踱步進去。
“郡主,他真得來了。”錦茜凜然道,這不更證明了皇上是在乎郡主的嗎。若一會看到的不是郡主本人,皇上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青珊轉過身看著男人走了觀音消失不見,又繼續喝自己的茶,沉默不語。
是的,他還是來了,沐子良終於來了。
沐子良大踏步地走進觀音寺後院,就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早已恭敬地候著皇上:“吾皇萬歲。”
“人呢?”沐子良淡淡地打量著他,眸子微微眯起,盯著麵前這張慘白的臉,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男子錯愕地抬頭看著皇上,隻見皇上的眸子裏帶著快壓不下去的怒意,雙手握拳反剪在後,環顧左右,在找人。
男子臉色微生異樣,上前揖道:“皇上,貼紅榜的,正是在下,在下無名氏有一棋局,幸得與皇上切磋棋藝,無名氏三生有幸,感恩戴德。”
“你?”沐子良眸子眯起,緊緊地盯著麵前的男子,嘴角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