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離回頭望向方才冷眼旁觀的那人,不知何時,那人已經不在這裏了。

……

突如其來的記憶令嶽青珊錯愕驚訝。

沒錯,方才那段是關於諾蘭離的記憶,也是蔣濟先前告訴過她的.

正如蔣濟如言,當日他推她入水,恨不得她淹死在水裏,誰知後來她還是被婁昭救了。

嶽青珊手微微顫抖。

蔣濟可沒有告訴她,當日他不僅推她,還說了一些令她無法原諒的話:“隻有諾家的人死絕了,蔣家才能出人投地!”

為什麼諾家的人死絕了,蔣家才會出人投地?

蔣濟害她難道不隻是因為蔣萱嗎?

一直以來,蔣濟隻說,她的存在威脅到蔣萱的後位,卻沒說關係到蔣家的地位。

這難道不隻是小小的嫉妒釀造的慘案,難道還涉及到黨爭?

青珊捂著頭,痛苦地控製著自己紛亂的思緒。

感覺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好像侵入水裏,胸口快窒息了,她不想再做無謂的猜測。

錦茜擔心地看著嶽青珊:“郡主,您,沒事吧?”

青珊臉色泛白:“沒事,我隻是又記起了什麼。”

還是零星的片斷,然而這些記憶時不時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刺激著她。

錦茜擔心地看著她。

京都的天氣乍暖還寒,春雨收,廊簷上滴滴嗒嗒幾滴雨點落下,錦茜提水艱難地走在濕轆轆的青石板路上,自從冷宮裏隻有她一個婢子後,許多粗活累活都找不到太監幫忙,而門口看院門的宮婦從未跨過院子,與他們也不說話。

錦茜一搖一擺,木桶裏滿盛的水就跟著灑了出來,濺濕了她的裙角。

她沒有辦法,隻好放下木桶,擦汗休息。

青珊走出來見狀,忙走過去,道:“我說了提水一起提,你一個人怎麼抬得動?”

“沒事,奴婢燒些熱水給郡主沐浴。”錦茜說著就阻止郡主要提水的手。

她堅持要自己一個人提。

青珊從她手裏奪過木桶,放在地上,“錦茜不用這麼麻煩,條件有限,擦擦身子就夠了。”

嶽青珊說著趁她沒留神,卯足了勁提起了水桶,搖搖擺擺地朝旁邊的廂房走去。

看到郡主踉蹌的背影,錦茜鼻子一酸,看到前麵的一群人,突然又怔住。

嶽青珊在轉身的瞬間,就看見從角門那裏婷婷嫋嫋地走過來一群衣著華貴之人,風吹過來,院子裏頃刻間彌漫出著一股宮裏人才有的香氣。

那人慈祥的目光好像飽含著同情,正定定地望著她:“青珊,你怎麼自己提水了?宮女呢?”

錦茜忙上前作了萬福。

嶽青珊抬眸看到太後的瞬間,眸光微微眯起,她僵硬地放下木桶,也許是手滑,木桶突然掉在地上,水灑了出來,太後嚇得後退一步,雖然沒有濺濕裙角,但還是有一滴水漬濺在她的鞋上。

太後心裏的無名之火被勾起:“本宮好心來看你,你是故意不給本宮好臉色的嗎?”

“太後息怒,皇後是不小心的,奴婢替你擦試幹淨。”錦茜說著取出帕子蹲下身子就要替太後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