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忽聽到背後的腳步聲,錦茜喜道:“應該是昭將軍。”
大門沒有打開,旁邊的小角門咯吱響了下,從裏麵探出個人頭,依然是那個陌生的管家。
青珊微愣了愣。
亮起的眸子再次黯然失色。
管家睨了她一眼,走了出來,客氣道:“將軍剛回府裏,有要務在身,一時抽不出空,將軍說了讓姑娘在莫愁湖畔的涼亭裏等等,將軍隨後就到。”
嶽青珊聽了,很快又燃起了希望,忙點頭道謝。
唯有錦茜隱隱覺得不對勁,奇道:“將軍最在乎我們郡主了,怎麼會聽說郡主回來,不立即見麵呢?”
“嗬,你以為你們是誰,將軍說了,一會見你們,還不滿意嗎?”管家生氣道。
嶽青珊朝錦茜勸道:“也許他還在生氣。別說了能來見麵,我已經很開心。”嶽青珊說著再次謝了那個管家,兩個人落寞地離開了將軍府。
一路上錦茜都不解道:“以前的時候,將軍從不會對郡主這樣散漫的,郡主,奴婢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他能來見麵就行了。”望著建康初春泛著的綿綿細雨,嶽青珊長鬆口氣。
湖風料峭的莫愁湖畔邊,荒草淒淒,人跡罕至,江邊冰雪尚未融化,不遠處那個四麵通風的涼亭裏,曾經有過她無數的回憶。
每年的端午,她坐在亭子裏,與婁炎爭執著黃船還是白船能贏?郭家和婁家哪支船能勝,有時婁昭陪她坐在亭子裏納涼,說著快樂的事情。
物是人非。
亭子依舊是那個亭子,可是,曾經的人都已經各自為家。
“郡主,亭子裏風大,你身子剛好,不宜在亭子裏待著。”錦茜提議道,“這樣,郡主去附近的茶館坐著,就讓奴婢一個人在這裏等將軍,等將軍來了,奴婢帶將軍過去找你。”
青珊微笑:“錦茜,既然來了就一起過去吧。昭叔叔不會讓我們等太久的。”
她站在涼亭裏,出神地看著寒風吹皺的一湖春水,春水泛著綠,她微微仰起頭,看向湖的對岸如螞蟻般小的景物。
昭叔叔如果來的話,一定先從那邊過來。
看著熟悉的景致,腦海裏浮起了曾經的過往。
她出了回神,定在亭子裏。
漂亮的額頭蜿蜒而下至頸部,勾勒出的完美的曲線,散發出萬千風情,被湖風吹得微涼的纖指,瑟縮在在袖筒裏,慢慢地握起,她有點失望了。
在她的身後,婢女搓著手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郡主,等了這麼久,要是來的話早來了。”錦茜心裏痛罵著婁昭。
一晃眼都過去了三個時辰,天色看著也慢慢地黑了。
心裏不由得對婁昭生起怨恨,即便事務繁忙,不能來也應該叫個人過來說一聲吧。
明知道郡主的身子怕冷,還故意讓郡主在這裏等到幾個時辰,連她自己都凍僵了,更不用說郡主。
錦茜真得擔心郡主的身子。大夫說的話猶讓她心裏一悸。
與其在這捱著時間,不如早點回去。
錦茜忍耐不住,走到她跟前:“郡主,將軍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