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算話。”青珊盯著他道,然後想坐直身子,忽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他剛才捉住後,就一直沒鬆開過……
“還不放手!”青珊睨了他一眼。
男人無動於衷。
“再不放手,我就要砍了你的手!”嶽青珊掙了好長一會,沒掙開,怒氣又蹭蹭地竄上來,她右手袖間的匕首已經出鞘,迅速地抽出亮起一道寒光,帶著寒意的刀刃就朝他的手狠狠地砍下去!
鋒刃閃著寒光滑下來,他一定會鬆手的。
青珊想著毫不猶豫地朝他手腕刺去。可是他的表情平淡如水。
仍然沒有鬆手的跡象。
青珊微驚,拿著匕道的手迅速地收力,閃著寒光的鋒刃就突兀地打了個彎,還是不小心擦破了他的手背。
瞬間一條細長的紅色血跡湧了出來。
如狹長的柳葉一般。
青珊愣住。
她不可思議地抬眸注視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沉著穩定的眸子裏閃著柔光,他仿佛沒有看到自己手背的傷口。
暖紅的陽光透過參天聳立的梧桐葉子灑進來。
一束光芒斜斜地正好照進了他深邃的幽眸裏,看得清眸底湧動的暖流與那暖紅的光芒交織起來,好像水天一色似的。
此時的他們互相凝著,仿佛時間也凝固住,同他手背的血跡一樣,移動的緩慢而又沉重。
將軍府的園子裏,烏語花香,也掩飾不住一股令人心傷的血腥味。
“你為什麼不躲開?”青珊驀地收回匕首,沒有底氣地輕斥一聲。
她可不想擔上弑君的罪名。
就在她斥責並收起匕首的時候,她吃驚的杏眸再一次對視上男人沒有一絲情緒的黑眸。
青珊竭力地控製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任何同情的意思,盡量讓他聽不出自己話裏的感情:“你活該。”
“活該被你迷得暈頭轉向……”
“我沒有迷惑你。”青珊看了眼她手上的傷,有點局促不安,變得煩躁,無奈地取了自己的帕子丟給他,“你自己包紮。”
沐子良沒有動彈,“你替我包。我自己包不了。”他伸出自己另一隻手。
隻用一隻手他包不了。
帶著點撒嬌。
青珊倒吸一口涼氣,走近跟前,麵無表情地替他紮好傷口,“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做。傷的是你自己,我不會有半點歉意和難過。你死心吧。”
沐子主看著她包紮傷口,過了一會,淡淡道:“如果這就能讓你有歉意,你就不會離開皇宮了。青珊,有時你的心啊,比石頭還硬,比我還狠。”他淡漠的聲音裏含著隱隱的嘲諷。
嶽青珊聽了這話,替他包紮傷口的手微滯。
半晌沒說出一句話,然後又繼續,最後替他在手背上紮了一個蝴蝶結,道:“包紮好了。我送你離開。”
她急於叫他離開,謹防被昭叔叔發現。
沒等她站地身,沐子良已經握住她的手腕,把她重新拉回自己的身旁坐下。
“下午申正時你早點出來,到榮福客棧門口等我。我和你一起上山吃晚飯。”
嶽青珊應了一聲:“我正好回客棧拿東西。”
說完這些,沐子良先起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道:“下午見。”男人說著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