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故意地表現出不動聲色鎮定自若的樣子,而是被所有的事實怔住了。
她表情僵硬地看著沐子良,過了一會,揚唇淡笑:“我餓了。”
沐子良沒有多問什麼,輕輕地握握她的手,然後鬆開,站起身,關切道:“湯已經熬好,過來吃吧。”
……
等喝完人參湯,沐子良被步歸叫了出去。
青珊無聊地跟著錦茜去院子裏曬太陽。
天氣很好,她就讓錦茜取了一個棋盤,兩個人在陽光底下,綠蘿簇擁的地方下棋。
靈穀山房的婢女主動搬來了小高幾,然後端來一個青花纏枝香爐,點了香氣清冽的沉香,讓郡主安神。
青珊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她繼續和錦茜對弈。
大約過了兩柱香的工夫,沐子良從外麵走回來。
看到兩個人在手談,沐子良淡笑不語地走至跟前,站在青珊後麵靜靜地觀著棋局。
一個小婢女默默地端了錦杌過來,給主子坐。
沐子良落坐,側目看向對弈不語的嶽青珊美得窒息的側顏。
“公子要不要與郡主對弈?”錦茜突然問道。
嶽青珊輕聲嗔怪:“錦茜——”
她怨念地看著錦茜,輕輕地搖頭,示意她別多話。
“好啊。”沐子良好像沒看到青珊的表情,淡笑著說。
錦茜就讓了座位,沐子良閑閑地走過去坐下,從棋笥裏夾了一枚白子,認真地看著滿盤的棋子,眉頭漸漸地鎖起。
大局已定了。
和嶽青珊對弈別想起死回生,峰回路轉。
沐子良把白子落在無關緊要的位置,然後朝嶽青珊看了過來:“聽說這段日子你一直在婁昭手下做事?是不是真的?”
嶽青珊也不打算隱瞞他,淡淡地點頭,落下一枚黑子,道:“是啊。可惜我入伍的第二天是就缺席了。所以昭叔叔已經不可能再讓我入伍。”
“你現在沒有力氣,跑去能幹什麼?”
“我可以給昭叔叔作文書。”
沐子良語結,過了一會,忍不住怒道:“你就喜歡作天作地作自己。”
聽了這話,嶽青珊嘴角抽搐,她剛拿到手上的白子重重地放在棋盤上,“誰作了!是你在作。氣勢衝衝的,好像別人欠你的。你是皇上,就覺得天底下人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向你俯首稱臣?”
嶽青珊氣怔地望向他。
沐子良看著她的幽眸深了幾許,把白子不疾不徐地落下,“你比我更作。你敢承認自己作嗎?”
嶽青珊抬眸冷眼盯著他。
他自己作就算了,憑什麼說她作?憑什麼拉她下水?
青珊斷然地否定他的話:“你作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話音剛落,旁邊的錦茜忍不住失笑。
正在爭執中的兩個人目光驀地轉至不顯眼的錦茜身上。
錦茜紅了臉,忙道:“奴婢,奴婢一時忍不住,主子見諒。”
嶽青珊不由得問道:“你笑什麼?”
沒等錦茜開口解釋,沐子良已經先替錦茜答話:“是不是不習慣你們郡主與我打情罵俏?”
青珊聞言,濃密的羽睫微扇,眼底閃過不服氣的神情,“你不要混說。誰和你打情罵俏?你忘了昨日我們說過的一言為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