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珊死死地盯著沐家玉牌,完全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井口外麵回響著小宮女焦急的聲音:“宜安郡主!郡主……”
井上麵傳來的聲音在枯井裏不斷地回響著,小宮女焦急地站在山石外麵打著轉。
嶽青珊拾起玉牌,又拿起了毽子,她把竹竿豎立在井口,然後沿著竹竿慢慢爬出了枯井。
小宮女拿了毽子後一臉感激地道著謝,等她抬頭時,就已看見宜安郡主正往院外走。
宮女環顧左右,瑟瑟的風吹過後嗚嗚作響,她慌得跟著宜安郡主出了這座荒蕪的院子。
院門外麵暖陽高照,暖風吹過後,有白色的柳絮吹過來,漫天回繞。
青珊麵無表情地走在禦花園的路上,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就跌倒在地。
青草鮮花沒過了她的身子,軟軟涼涼的,柳絮被她突如其來的跌倒而撲得朝四處亂飛。
她無力地倒在地上,身上的力氣好像被抽盡了,索性就讓臉沒入青草叢中。
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背後一個有力的大手突然把她拎了起來。
嶽青珊心情沉重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昭叔叔那張溫潤略顯焦慮的臉。
“青珊,你怎麼了?”婁昭輕輕地摘去她發髻間的青草,心疼地打量著她的全身,擔心她有什麼閃失。
嶽青珊垂首,不讓昭叔叔看到自己此刻落寞的表情。
她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居然被嶽伯緯耍了,也不知道嶽伯緯給她的骨灰是什麼骨灰,也許就是一隻動物的骨灰也說不定。
她心裏更多的是自責,她無數次站在東月的後宮,無數次經過那個院門,卻怎麼也想不到她娘的屍骨竟然會被丟棄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裏。
這個時候為什麼她不會流淚呢?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身上涼嗖嗖的,感覺有無數根針戳在她的後背。
全身的血液好像因為凝固而慢慢在冷卻。
“青珊,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婁昭伸出一隻手撫著她的額,以為她發燒了。
婁昭的臉色因為青珊的難過而變得有點驚慌。
“昭叔叔,我,好難受。我發現了……”嶽青珊滿腔悲憤,指尖不由得顫抖起來。
婁昭不由得攬她入懷,嶽青珊到底還是避開了,轉過身子望著前麵的景致,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變得那麼單調苦悶。
她隻覺得身子控製不住的冷,手足冰涼到了心底,仿佛整個人都要結成冰塊似的。
“青珊你發現了什麼?”婁昭走近她,還是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己的懷裏。
嶽青珊給他的感覺是此刻很無助很無助,好像一隻流浪的貓兒一樣令人同情。
“昭叔叔……”嶽青珊心底泛起一股酸澀,雖然無助,雖然胸口好像堵住了一口氣,可是她還是掙脫開婁昭的懷抱,無聲地落淚,“我知道我娘長什麼樣子了。”
婁昭一愣。
“珊兒,你,記起來了?”
嶽青珊點點頭,“記起來了。”
婁昭大吃一驚,這麼說嶽青珊七歲前的記憶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