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笑:“心裏不高興?”
“哪有不高興。站在這裏,好像在飛一樣,我好像就變成了一隻自由自在的喜鵲。”
“為什麼不是鳳凰、孔雀,偏偏是喜鵲呢?”沐子良很自然地走到她身旁,扶著船欄問道。
嶽青珊笑道:“這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喜鵲活得最開心了。”
見他不能理解,就笑道,“因為名字裏就有喜字,可不是最開心的鳥。”
“原來如此。”沐子良若有所思。
兩個人沉默一會,都靜靜地看著前麵波光鱗鱗的水麵。
兩岸茂密的綠林倒映在水麵上,染得江水也綠得醉人。幾隻白色的鷺絲沾著水飛到江畔,尋著水底的魚。
過了一會,琴聲就響起來。
嶽青珊仔細聽那琴音,隻聽得那音平緩而意蘊深長,若筆墨之精氣,不細心領會,隻覺淡而無味,淪為俗人。
其間起挑帶撥,若驚秋之鴻,然整支曲聽來,不疾不離,時而輕描淡寫中意境無窮。
沐子良起初不甚理會,他扶在欄杆上的手指動了動,慢慢地挪到青珊的手跟前。
青珊扶著欄杆的手沒有動過,沐子良見機,離她的手最近的小手指就往前觸了觸她的手指。
正在聽著琴聲的嶽青珊下意識地手後扶欄後麵移了移。
沐子良不等她再挪動,手就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嶽青珊看了一眼,想掙開。
搭在她手背的那隻大手就一把握住她的手,不容她的手逃避。
他握著她手抬起在他們之間。
青珊的目光從她被握的手上移到他的麵龐上。
男人深情地凝著她。
有那麼一瞬間,感覺時間也定格住了。
此刻隻有悠揚的笑傲江湖響徹在戰船上。
漸漸的,那琴聲滲入人心,好像有一種力量讓牽著手的兩個人心慢慢地攪到了一起。
不得不說,這琴音絕倫無雙,世間罕有。
彈奏之人,必是琴藝精絕的高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琴聲漸漸停歇。
兩個人這才回過神,各自鬆開了手。
船下傳來了皇甫雲老將軍的讚歎聲:“你的姑娘琴技了得。老夫很久沒有聽過這樣的妙音了。記得二十年前老夫人曾經聽過穀子期的琴聲,聽到這個曲子,又讓老夫想起了穀子期。”
烏郡太守劉琿哈哈大笑。
劉蘭蘭謙遜的聲音響起:“老將軍所說的正是小女的師父。小女學藝如何能媲美師父,讓老將軍笑話了。”
皇甫雲不敢置信道:“穀子期是你的師父?”
他再次確認一遍。
劉蘭蘭從容一笑:“是啊。我師父正是穀子期。”
聽了這話,連沐子良的目光也眯了眯。
二十年前,穀子期橫空出世。連蓋世無雙的琴技高手四南風都不由得心生敬佩。穀子期是當無愧的琴技天下第一人。穀子期的大名在天下無人不知,但是很少有人能遇見他,連沐子良都沒有見過。皇甫雲將軍也是在征戰之中與穀子期有一麵之緣而已。
突然又有人提及穀子期,而且這位劉姑娘竟然就是穀子期的徒弟,實在令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