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在旁邊提醒道:“蘭離。是你大哥認親來了。”
蘭離,是你大哥認親來了。
這話仿佛如遙遠的天邊傳來的洪鍾聲,敲擊著她的心扉。
那麼熟悉,又那麼遠。
仿佛是疏離的熟悉感。
嶽青珊看了眼她的外祖父,然後又看了眼沐子良。
這就是當日他說的找到的親人?
“你,沒有死?”青珊仍不敢置信地盯著一臉無辜的諾普俄。
對麵的男子忙道:“我隻是受傷了。傷口每到秋季就會作痛。”
他隻手按著胸口。
胸口的痛讓他說話時都有一種隱隱的難過。
“你,你真沒有死?”
“我現在不是活著來見四妹了嗎。當日我們都受奸人所害,才落得自相殘殺的地步,所幸上天給了我活下來的機會。四妹,父母和弟弟都不在了。大哥現在隻剩下你了。”
諾普俄的話讓聽者戚戚。
皇甫雲道:“我是你們的爺爺。你們還有我。”
諾普俄忙朝著皇甫雲下跪,行了大禮。
皇敷雲忙拉住他,讓他起身。
青珊心裏的警惕與顧慮慢慢地打消,她向前走了一步,問道:“你後來去了哪裏?”
“我受傷後有很長一段日子的事都不記得了。等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一戶漁民家。那家人告訴我,是從河裏把我打撈上來的。後來我隱姓埋然苟活了幾年。直到一個月前,被皇上表哥再次找到。”
諾普俄說著又緊緊地按著胸口,他的眉宇微微皺起,好像有什麼讓自己非常難受的事情。
也許他真得傷沒有好。
這麼多年來,每天秋季就會發作,可想而知是多麼的痛楚。
而這些傷是她所為。
嶽青珊又上前一步,但心裏仍存有淡淡的疏離感,不知為何。
聽說諾普俄不是母親的親生孩子,難道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她對於這位大哥沒有親近感?
“若是皇上不找你,你一直沒想過回來嗎?”嶽青珊將心裏的困惑說出來。
諾普俄咬了咬唇,難過地看著四妹,他略慚愧地道:“四妹,大哥這個樣子,再回來也隻是個負擔,大哥原本想著做一個簡單的漁民,一輩子就在江邊打漁。”
她理解諾普俄的這句話。
好像也是因為這句話,她才與諾普俄之間產生了一點親近的感覺。
她走到他跟前,猶豫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大哥——”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嶽青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這聲稱呼,卻讓所有人都感慨萬分。
嶽青珊終於又找回了一個親人。
母親的在天之靈也會欣慰吧。
諾普俄激動得落淚道:“四妹。你還認我當你的大哥,我很開心。”
他說著手輕輕地拍拍她的手背。
沐子良看著這一幕半天沒有出聲。
等認過親後,沐子良就單獨把諾普俄叫去說話。
兩個人關在書房裏不知道說什麼,門外站著很多侍衛,青珊就算想過去聽一下也不可能。
書房裏的沐子良讚許地看著諾普俄。
那男子單腿下跪,道:“末將有罪,差點讓宜安郡主識破。”
“起來吧。這件事有個好結果就夠了。”沐子良說著又望向窗外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