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沐景帝沉冷的背影,無語凝噎。皇上啊,你忘了先前在統領府裏所說的話嗎?
戰場上絕不談私情。
現在隻是棋局未解,就輕而易舉地給東月喘息的機會。
步歸倒吸一口涼氣,忙對著後麵的小舟上的來人道:“傳令下去,停止進軍。”
“傳令,停止前進。”
“停止前進。”
沐景帝麵色沉冷地抬起幽眸盯著嶽青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一年未見,他看見她如陌生人一樣。
原本以為他們的情已逝,可是他還是答應了暫停攻擊。
這又說明了什麼?
青珊咬了咬唇,看向沐景帝。
沐子良定定地望著她,眼神裏沒有任何的情緒,可是他的行動又給了她很好的證明。
他還是在乎她的。
除了這個命令,兩個人再沒有說別的話。
沐景帝身後的步歸不禁內心咆哮著,拜托你們快點說話,說完,還要更要緊的正事要辦啦。
步歸幹著急。
他有預感,皇上即便忘記了對堂妹的一段情,但是看到堂妹後內心就會生起不一樣的情緒。
這就是情吧。
江心隻有兩葉孤舟,及孤舟上的他閃。
風好像在他們相遇後靜止了。
如嶽青珊此刻的呼吸有點凝滯一般。
一年不見了。
終於再次見到他。
隻可惜孩子……
沒有看見他時,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可是看到他後,不知道從何說起……
如此良辰美景,卻不是欣賞的好時機,如此尷尬的相遇,也不是好的相遇。
嶽青珊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
她的眼睛會說話,即便她不開口,他也能從她的眼神裏讀出點什麼吧……
沐景帝之前從步歸那裏聽聞過曾經的他們,隻是沒有了一丁點的印象,他的腦海裏更多的是被前世的不滿所占據。
他沒有先開口和她敘舊。
敘舊,很有可能成為她得寸進尺的砝碼。
嶽青珊吸了吸鼻子,努力將眼中的霧氣倒逼回去。
她苦澀一笑,纖指摩挲著白子,他沒有別的話要對她說嗎?
若是在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抱住她吧。
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沒有任何情緒地坐在他的對麵,和她以棋對峙。
雖然有讓步,可是僅止於戰場的賭博一樣。
嶽青珊難過地看著他。
沐子良起身道:“我已經來赴約,並且也按著你的期望,給你兩個時辰,暫停攻擊。”
“多謝皇上。”嶽青珊強忍著內心的酸楚。
他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就在男人轉身要走時,靜坐的青珊叫住他:“皇上,難道沒有什麼要問青珊的嗎?”
沐景帝駐足。
轉身目光眯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身後的步歸一愣。
“安郡主,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們皇上先前病了,不心小把關於堂妹的事忘了——”
話沒說完,就被沐景帝打斷:“朕的確有話想問你。你身為女子,隻身犯險,朕佩服。但若朕不念舊情,那你豈不是白白送死?”
“皇上不會的。我相信你。”嶽青珊聲音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