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炎一陣心虛。
本來是想過來看看青珊什麼時候睡醒，想不到看到的是已經睡醒要找他報仇的嶽青珊。
“青珊，怎麼了？”婁炎裝作不知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過去問。
青珊火冒三丈，所有的火氣最後都變成了壓抑的沉聲：“這是哪裏？”
“是房間啊。”婁炎傻笑。
青珊的音量提高一分：“我在什麼地方？”
“在……東月……丹陽郡……”婁炎心虛地說。
青珊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倒流，呼吸幾乎停滯。
“你以為我就不敢殺你嗎？”青珊說著雙目幾乎要迸射出火花，聲音嘶啞。
她猛地拿過壁上掛著的劍，拔出長劍，扔下劍鞘，犀利的劍鋒抵在他的胸口。
一幕幕紛亂的畫麵從她的腦海裏掠過。
一起玩耍，一起騎馬，一起吵架，一起去悄悄出門遠遊……
然後，她的心好像慢慢地碎裂了。
被劍鋒抵著的婁炎沒有動彈，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晃當”一聲，青珊扔下手中的劍，婁炎的胸口衣裳染出了一朵豔麗的梅花。
嶽青珊望向他：“我不會殺你。但也不會原諒你。”
說著她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問站在門邊呆若木雞的婢女：“我的衣裳呢？”
“回郡主，剛剛才洗好還沒有晾幹。”其中一個機靈的婢女站出來道，“這是炎將軍給您準備的外套，奴婢正要送進去。”
青珊沒有答話，直接從婢女手中奪過衣裳，迅速地穿在身上。
婁炎愣愣地看著站在門外毫無顧忌地穿衣的嶽青珊，臉色陰晴不定。
他霍然走出業，氣憤地道：“青珊，我自認為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又沒有像那個男人一樣，傷害你，你憑什麼不原諒我？你最不應該原諒的是那個男人才對！”
青珊哼哼道：“你有尊重過我嗎？尊重的話就不會在我不知情時，敲暈我！”
婁炎怔了下，看著青珊壓抑著憤怒，整理衣裳，望也不望他
他想了想，弱弱地說了句：“青珊，對不起……”
聲音很低沉，低得快要聽不清了。
青珊仍舊不理他，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裏滲出了汗水，似乎因為她的不原諒而擔心。
“是我的不對。”
婁炎又伸出另一隻握住她，擔心她的手會擺脫開來。
就這樣一直被緊緊地抓著。
直到門外的陽光西斜，透過窗縫照在他們的手上。
青珊垂望在手上的視線才緩緩抬起，虛無的聲音響起：“別握我的手……”
“青珊你好些了嗎？”婁炎沒有在意男女有別，偶爾也會習慣性地把她當作男人看待。
此刻的他並不覺得抓她的手有何不妥。
嶽青珊似乎什麼也沒有聽見，一字一頓道：“炎將軍，我不想再見到你們任何人，如果你尊重我，我想去西蜀。”
婁炎微驚。
隨後神色又變得輕鬆起來，他唇角上揚：“好，我陪你去西蜀。”
夜幕拉下來後，寒氣襲來。
東月皇宮裏燈火輝煌，暖黃的燈光映在仁宗皇帝的麵龐上。
沉寂的夜中，婁昭站在亭子裏，靜靜地賞著一池之隔的亭子裏兩位妃子跳的驚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