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話裏帶有奚落。
“怎麼聽著你很不舒服啊,姓金的惹你了?”
“那倒沒有,就是他這巴結人的熱情令人起雞皮疙瘩。”掌櫃說著撇撇嘴,婁炎眉心緊鎖。
掌櫃笑道:“不說那些了,你們京裏來的大官,想必對這些事也不甚感興趣,來來來我們去喝酒。”
“我沒銀子付酒錢。”
“炎大官你這麼說就太不把我當朋友了。我還計較這幾個酒錢不成?”
他一邊說一邊倒酒,兩個人痛快地飲了數杯,直到婁炎醉醺醺的,兩個人才分開。
婁炎關上門後倒頭就睡。
沒過一會,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炎大官!”
婁炎翻了個身:“在睡呢,什麼事?”他含糊地回應著。
此時他隻感到頭痛欲裂,四肢無力,門外的聲音卻沒有再響起。
一陣死寂。
長時間的死寂中,沒有腳步聲,反常的沉默讓酒醉的婁炎本能地神經一凜,腦子很快清醒過來,但身子還是沉醉狀態,癱軟不聽使喚。
這個酒的酒勁怎麼這麼大!
門外終於響起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婁炎強撐起身子望了望窗外,看到的背景好像是掌櫃的又好像不是的。
熟悉又陌生。
……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門外響起了嶽青珊的聲音。
婁炎睜眼時覺得一陣眩暈,頭痛欲裂,胃裏仍然一陣火燒般的難受,腦子裏正一片空白時,門外響起了掌櫃的聲音,“姑娘別急。炎大官定沒有事的。”
說著就傳來了一陣撞門聲。
被這粗魯的撞門聲驚醒後,婁炎忙喊了聲:“我睡著呢。”
一個喜出望外的聲音傳進來:“炎大官在裏麵睡覺呢。”
嶽青珊略擔心地問:“從昨天睡到現在,婁炎你不舒服嗎?”
“沒有事。”婁炎揉揉眼睛,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這時才發覺全身的骨頭在痛。
打開門就看見精神抖擻的掌櫃,有點驚奇。
怎麼他喝了那麼多酒,就沒有事呢?
婁炎慢悠悠地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到院子中間伸個懶腰。
廚子已經打了一盆井水上來洗青菜。
身邊傳來嶽青珊仍帶有擔心語氣的聲音:“你一直在裏麵睡覺?”
“是啊!”
“怎麼睡這麼久?”
“掌櫃昨天喝了點小酒。”
說完婁炎問向掌櫃:“這是什麼酒?酒勁這麼大?”
“炎大官你不是夜裏做了夢吧?我什麼時候和你喝酒的?”
婁炎奇道:“昨天我從金大夫那裏抓藥回來,不是和你喝了幾盅嗎?”
掌櫃也奇道:“昨天我陪我娘子回老丈人家做壽,哪有功夫和你喝酒?”
“你確定?”
“我前天還告訴過你呢。你忘了?”掌櫃忙道,“你若不信可以問廚子、跑堂。”
昨天他去祝壽了?
那昨天同他喝酒的人是誰?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掌櫃突然變了臉色:“炎大官,你,你不會遇上了地鬼吧?”
“什麼東西?”
“就是和水鬼差不多的鬼,他們啊像水鬼一樣喜歡戲弄人喝迷魂湯呢。然後再吃掉人的肝髒,同你喝酒的你看清楚了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