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你不願意承認,本官暫時就不再追問,這件事若不會被揭發出來,你好自為之,我會寫信給皇上,讓皇上送你離開。”

“大人,你要趕我走?”管家愣住。

那樣會不會讓皇上覺得他太無用了。

太守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本官說的是沒有人揭發出來的情況下。若是有人拿著證據前來揭發,那麼可別怪本官手下無情。”

管家聽得心裏七上八下,他有點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

太守歎了口氣,沒有再深究下去,管家在旁邊抹著汗,沒敢多說半個字。

書房裏陷入了沉寂。

過了一會,管家抬起頭來:“大人,我不會離開這裏的,這裏好歹也是我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

“若是有人揭發,就算你想離開也不會讓你離開了……”太守抬眼緩緩道。

仿佛晴空裏的霹靂,管家吃驚地看著太守大人,大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如果留在幽州,很有可能罪行被揭發,太守大人又是公私分明之人,到時的下場可想而知。

管家咽了口水,久經滄桑的臉上爬滿的紋路抽動著,帶著惶惶不安,想問什麼卻又不敢多問。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太守看著案卷漫不經心道。

“大人,你知道地鬼是誰嗎?”

“地鬼……”太守喃喃自語,“敢於揭發金大夫罪行的人,除了熟悉受害人的人,還會有誰呢?”

“熟悉受害人?”管家擦了擦汗,“可是這些屍體都是無人認領的流民與乞丐,怎麼會有人替他們出頭?”

太守大人聽了,這才緩緩抬頭盯著金越的臉色,“並非全部無名無姓無戶籍……”

金越張口結舌。

有名有姓之人剛剛太守大人已經念了,案卷上記錄最詳細地也就是有名有姓之人。

尤其是金越誤殺的幡子劉三。

這才是導致事情敗露的真正原因。

管家自知事情終有一天會露餡,所以這幾個月有所收斂,隻是沒有想到東月人會來幽州人參與到此案的調查之中。

“本官想不出你作案的動機……”太守的眉頭擰成一團。

……

金大夫挎著醫箱匆匆奔回醫館時,發現前堂裏抓藥的夥計不在,心裏微沉。

金大夫駐足不敢走進去,就在這時堂屋拐角處一個托腮的陌生人突然笑道:“金大夫,您終於回來了。”

金越微愣。那人口音與穿著打扮皆是普通人的樣子。

金大夫上下打量片刻後,心裏的疑慮慢慢地消除,不解地問:“我的夥計到哪去了?”

“您的夥計剛剛去淨房,他讓我幫忙看店。”

“你又是誰?”

“我是您夥計的表弟。”

金越微愣,從來沒有聽說過夥計的表弟,不過這人恰巧與夥計的身形有點相像,金越將信將疑地走進去放下藥箱,“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離開。”

“那您跟我表哥說聲,我先回家去,等他忙完了,再回家說話。”

這人絮絮叨叨的,金越十分煩他,敷衍道:“好,好,好……你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