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有皇上陪伴,她已經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現在她總覺得有些後悔,當時沒有替姐姐說情,單憑李姑姑的一麵之詞,就處死了姐姐,多少有點草率。
可人死不能複生,李妃隻好把姐姐死去的遺憾深深埋在心裏。
耳邊傳來炎大將軍喋喋不休的聲音:“昭叔叔,現在的確不是摧毀的好時機,但是我們可以給他們送份賀禮。”
“賀禮?炎兒,你指的是什麼意思?”婁昭執子的手微滯。
棋局中斷。
李妃鬆了口氣,起身要告退。
婁昭隻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李妃的身影慢慢地從他的眸中消失不見,婁炎的聲音緩緩地傳來,“昭叔叔,炎兒有十足的把握才做此提議的。到時昭叔叔就知道了。無論是沐景帝還是江口的劉琿,炎兒都要讓他們措手不及。”
婁昭的眸子微眯了眯。
婁炎的嘴角已經泛起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他侄子肚子裏有什麼主意,他不會不知道的。
婁昭眼底滑過一絲變化莫測的神色,“炎兒,不許失敗……”
“炎兒遵命。”說完他大步流星地朝門外奔去。
婁昭蹙眉不語,目光落在未下完的棋局上。
珊兒已經為那個男人生下一兒一女,湊了一個好字,無論自己做出什麼樣的決定,腦海裏都會浮現出她。
不管今後的事態怎麼發展演變,注定是要麵對痛楚的。
深秋。
萬物凋零。
北靈國的街頭仍是花團緊蹙,人人為菊花賦詩,飲茶,踢鞠蹴。
沐景帝對皇後的寵愛已經成了京都家喻戶曉之事。
一次巡遊,百姓們也看清了皇後麵善的長相。
所謂的“皇後是妒婦”的傳聞不攻自破。
這天天剛蒙蒙亮,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門外麵傳來,驚醒了尚未睡醒的人們。
馬蹄聲朝著皇城的方向奔去。
沐景帝得知江口五艘戰船被毀的事極為震驚。
劉琿跪在大殿中間,負荊請罪。
東月國的細作被發現燒毀戰船的時候,士兵中有一個人剛好起來撒尿,然後發現了細作,隻保住了剩下的五艘。
據首先發現的人判斷,是東月人。
那些人的水性非常好,是從江對岸遊過來的。
最重要的是,隻發現一名細作,可見那人智慧過人,而且偏偏選擇了劉將軍在京都的日子,這也說明了,士兵中或者是張府,又或許是皇宮裏有東月國的細作。
北靈人花費了千兩黃金才打造的戰船就這樣眼睜睜地毀了五艘。
“皇上,天時,地利,人和都達到了,為什麼遲遲不出戰呢?”劉將軍懊惱道。
他失職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戰船一般擺在那裏做個樣子,一直沒有對東月正麵迎擊過。
劉琿雖然猜到皇上是因為嶽青珊的緣故,可是他要聽皇上親口說出來。
皇上會好意思說出來嗎?
劉琿拭目以待。
沐景帝一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追問這件事。
看來皇上還是避而不談。
劉琿就氣道:“皇上在顧慮什麼,大可以說出來,屬下承認失職,可是屬下認為失職的主要原因是皇上一直停戰,拖延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