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朱縣長來到辦公室,遇到了讓他十分憤怒的事兒。
他在辦公室轉了幾圈。
沙發上坐著警察局的張費和煤礦的武總,兩人神色黯然,手中端著水杯,一臉的心事重重。
朱縣長轉了幾圈後,愀然作色道:“真是沒長腦子,他去鬧什麼鬧,把自己鬧進去了吧!”
“朱縣長,您拿個主意,要錢要人咱都有!”武總豪爽地說。
朱平是朱縣長的侄兒,他的胸脯拍的響,這份錢他非常樂意出。很願意讓朱縣長領他這份人情。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你以為錢真的管用嗎?”朱縣長不屑地說。
“不就是把王明江給打了嗎?我給王明江塞錢,五萬不行十萬,他總有滿意的時候吧。”武總說這話時是一臉征詢問題的表情。一點兒都不敢暴露出他的財大氣粗。
“你給王明江一百萬他也不敢要,這和他的前程比起來算個屁啊!再說我們和他是死對頭,他明白拿這個錢風險有多大,凡事遇到問題多想想,你豬腦子一個。”
被縣長罵過武總老實多了,在這些人麵前即使錢再多他們也看不起你,而花錢的時候又讓你買單,想來覺得有些地位低下的卑微感。
張費道:“我們總的想個辦法把朱平撈出來啊?前段時間王明江搞什麼無聲驚雷行動把三姨和二姑都抓了進去,至今還沒出來;這次又把朱平給抓了,我們家族在豐水縣也算是名門望族,被他抓的七零八落,最重要的影響我們聲譽,聽說有人傳言說我們家族氣數已盡。”
朱縣長聽罷長歎一口氣,“哎!真是他媽憋屈啊!我朱某人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大家都跟著不說話了,氣氛相當沉悶。
武總跟著唉聲歎氣,他原本是靠朱縣長一路起來的,現在朱縣長有難他也跟著倒黴。
他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張費又說:“何英被調查了。”
朱縣長一時沒有弄明白,“那個何英?”
武總說:“就是蘆葦鄉派出所所長。和我們關係挺好的,以前很多事情他都睜一隻閉一隻眼。我剛得到的消息何英被調查了。蘆葦鄉的派出所大換血,王明江從治安隊調了些人過去。”
說起這些他是一臉的落寞,他感覺到王明江這次是衝他來了,要不然也不會去蘆葦鄉的。
本來武總想就這件事和縣長彙報一下,商量個對策,無奈縣長家也挺亂,隻好先把縣長家的事搞定再說自己的。
“這些事情我作為常委都不知道。”張費鬱悶地說。
朱縣長冷哼了一聲說:“這個王明江年紀不大控製欲挺強的,本性露出來了吧!不到幾個月就開始搞獨裁。我早就說過他所謂的改革就是清除異己。”
“說這些都沒用了,人家有來頭啊!絳州市的劉琪爽是力挺他的,更不要說代書記了。”張費心酸地說。
原本以為自己挺牛叉的了,來了一個王明江把他所有以前覺得牛叉得地方一對照,自己就是個渣渣。和老百姓顯擺還可以,走上層路線鳥都不算一個。
說起劉琪爽,朱縣長心中大為不爽。那天會議上,劉琪爽把他罵的是狗血噴頭,現在想起來都是慢慢地屈辱感卻又無處發泄,隻能心中祝願劉琪爽被他騎了。
“朱平是和王明江打起來的,要想救朱平出來就得取得被害人的諒解。”朱縣長冷靜下來說道。
“取得被害人的諒解?被害人不就是王明江嗎?難不成我們去求他?”張費抬頭道。
朱縣長歎了一口氣,一臉的苦笑:“隻怕得我這張老臉出麵求他了!”
“如果他拒絕呢?”
“他肯定要拒絕,但我又不能不去求人家!不管怎麼說,我對他麵子上還是過得去,一會兒我去警察局一趟吧。”遇到這種事,縣長也顯得無奈。
“打個電話呢?”張費說道。
“打電話就顯得心不誠,他是不會理會的。費啊!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朱縣長有些責怪地看著張費。
張費嘿嘿地笑了笑,摸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生怕縣長又罵他巨嬰。
聊完了朱平的事兒,縣長拿起手機找王明江的電話。
“王明江的電話是多少?”他翻了半天發現手機裏並沒有保存,也許是刪除了,不過怎麼刪他的秘書哪兒還是有的。
“9023467”張費查了一下說,這個年代還是模擬向數字的過渡期。好多人的模擬號還沒有換。
“我是真不想打啊!”朱縣長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電話通了。
朱縣長臉上浮現出了笑意,表情非常地親密:“明江啊!我是老朱。一會兒我去找你聊聊。什麼?你要來和我彙報?什麼彙報不彙報的,你我兄弟真是太客氣了,就這樣說定了我去找你。我發現了一個不錯的館子,看看適合不適合你的口味。我過一個小時就去了,千萬要等我啊!好好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