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正如他師父所願的那樣,成為了一個心機深沉深諳城府,手有利劍所向披靡的模樣。
他的聲音冷漠如冰,眼神也是漆黑如夜,他看著麵前的人,手裏握緊了那把劍,冷冷的叫出了那人的稱呼。
皇帝陛下。
那男子沒有任何的意外,周長安能夠知道自己的身份。隻不過,頗有些意外的是,麵前少年狀態的改變,猶如是黑夜與白天一樣,白天的溫暖和煦過後,便是淩冽寒冷的黑夜。
或許,在他的心中,也曾小心翼翼的掩藏著自己那有些怯懦又卑微的陰影吧。
“周崇淵,是我的名字。”那男子開口道,頓了頓,又開口道:“你也姓周。”
仿佛是一句廢話。
但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必然沒有一句廢話。
周長安的眼神看著他,目中的情緒漸漸斂去,好似又恢複了平靜的模樣,隻不過,那雙眸子,卻沒有從前的那般明亮,而是帶上了黑夜一般的冷光。
“我也姓周,所以呢?”他似乎不太懂的模樣,挑釁般的問道。
“大周皇朝,也姓周。”那人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周長安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你還沒有死,那便好好的活著吧。”那人道。
周長安瞳孔驟然緊縮,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聽不出來,周崇淵話語裏的意思。
他的腦中瞬間浮現出那日在太府後山的狀況,那頭張牙舞爪的海怪,為何會對自己那麼敏感,這個問題,他之前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此時此刻,他卻似乎陡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原來,那隻海怪,能夠出現在那裏,本來就不會是什麼巧合。
他的腦中藏著萬卷書海,兵法詭道,陰謀詭計,不乏寥寥,更何況,他已然知曉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夫子好意的提醒,自然不會想不明白。
“原來,夫子這樣心急火燎的將我關在這裏,就是害怕有人再來殺我。”周長安一聲嗤笑,道:“你們也是,廢了好大的功夫。”
“殺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周崇淵道,這樣的話語,似乎是解釋,卻又似乎不是,“傷你的不是劍,是疑心。”
“什麼意思?”周長安皺起眉頭。
“正如夫子說的那樣,”那人微微的抬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你還太弱。”
“別人想要殺我,難道還是我的錯嗎?”周長安有些憤怒,道。
“若是講道理,自然不是你的錯,”那人看向他,道:“但你若是想活下來,就要把它看成是你的錯。”
這是名副其實的歪道理,但是周長安想不出反駁的話來,正如周崇淵所說的那樣,不能阻止別人想要殺自己的心,那就隻好自己變強大起來。
“正如夫子為何不讓你去見葉紅魚一樣,”那人忽然轉移的話題,道:“就是因為你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