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我們再次踏上了偏坡的征程。今天的任務很重，我們將盡力在天黑之前做完偏坡農戶的所有膳食問卷。
額頭上冒著細細的汗珠，我走進了今天的第一戶農家。一群人約摸七八個的樣子，圍在院子裏的火堆旁聊著家常，對我的到來沒有驚奇，有的隻是熱情的歡迎，讓我很是感動。都說萬事開頭難嘛，這一戶讓我今天的工作有了一個好的開頭。
在與這戶主人的交談間，我發現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一直在躲躲閃閃，並沒有聽見他像其他小孩兒那樣的歡聲笑語抑或吵鬧喊叫，隱約聽到的是他從喉嚨發出嗡嗡的聲音，我第一感覺這是一個智殘孩子。後來他的爺爺告訴我，小孩兒的媽媽在他一歲不到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也沒有再娶，現在在外麵打工。每隔個把月會回來看望他一次——他是一個聾啞小男孩。他的爺爺奶奶都叫他“小啞巴”。從兩位老人的語氣和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們對孫子的無限疼愛，甚至有些同情的成分。“小啞巴”有時候在爺爺家吃飯，有時候也自己做飯或者是煮麵條吃。聽他奶奶說，上小學四年級的他，同學和老師也都一致地管他叫“小啞巴”。他平時十分害羞，怕見生人，親人給他錢也從來都不接受。上個星期跟著親人去外婆家吃喜酒時，舅舅和外婆心疼他，湊了100塊錢給他，懂事的他沒有接受這些錢，而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流眼淚，弄得外婆和阿姨也跟著孩子哭了一場。聽著這一小段插曲，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生疼。他在屋裏躲著不敢出來，卻對我們說話的內容有些感興趣，喉嚨一直發出激動的聲響。我對旁邊的小朋友說把他叫出來，姐姐給他錢用，他還是不出來。於是，我起身走進屋，想看看這個害羞、懂事的“小啞巴”，他知道我進屋後，慌亂地四處躲藏，我隻隱約看到一個身高像七八歲的慌亂逃竄的小男孩兒，家中營養不良使得他並不像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四處尋找，他四處躲藏，無奈之下，我帶著些許遺憾，將為數不多的十塊錢交到他爺爺手中，拜托他代為轉交。錢雖不多，卻表達著身為學生，亦是他人子女的我，對他的一份關心和感動。真心希望他在家中親人的關愛中快樂的成長，成為一個開朗、健康的“小啞巴”。
（張成甦2006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