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霄感覺到了一絲震撼。
“胥伯,值得嗎?”
胥伯朗聲一笑:“值啊,當然值得。大小姐都已經準備為蘇家犧牲,我作為蘇家的家臣,大小姐的家臣,當然要跟她共進退。”
張霄默默的站了起來,對著胥伯深深的一鞠躬。
這個老人家最生命最後關頭爆發出來的光芒,足以讓人敬畏!
“將近六十年,我沒有回過老家。以前不想,但是這些年卻越發的想念家鄉,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鄉愁吧。張霄,我死後麻煩你將我的骨灰帶回我的家鄉,那個叫平安村的地方。就在蓉城西南方向大約兩百公裏的地方,地圖上能看到。你進村之後一直往東走,能看到一顆大槐樹,槐樹後麵應該有一間老房子,那就是我的家。
將我的骨灰灑在家裏吧,生不能歸家,死,就與家同眠。你能答應我嗎?”
張霄緊緊的攥住了拳頭,心裏就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似得,很難受。
“我一定做到。”
這是張霄的承諾,一個男人的承諾。
……
……
平安村的路況並不好,車子無法開進去,於是張霄棄車步行。
他抱著骨灰盒,沿著村東的小路前進,走了大概得有十分鍾的樣子,果然看到了一棵大槐樹還有那間老屋。
張霄輕輕的拍了拍骨灰盒,說:“胥伯,到家了。”
走到老屋的門口,一個發現讓張霄頗有些訝異。
胥伯說他六十年沒有回過家,那麼這間老屋應該是相當破敗的才對,甚至很有可能坍塌,畢竟沒有人住的屋子堅持不了太久的。但是這間屋子……卻好似有人一直照顧,門窗房頂什麼的雖然還是有些破舊,但是能看得出來有人在照看。
尤其是門上那把鎖,很是嶄新的。
不會是被村裏人據為己有了吧。
就在張霄有點猶豫是不是要破門而入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你是誰?”
張霄轉身,就看到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村婦,她的穿著很簡樸,常年地頭的勞作讓她的手指節比一般女子粗大,臉色也比較的蠟黃,眼角也有了細密的皺紋,倒是那一頭長發是很濃密烏黑。
張霄咳嗽兩聲,說:“你好,請問這裏是胥伯……哦,就是胥子午的家嗎?”
女子越發的狐疑,上下打量著張霄:“你怎麼會認識胥伯的?你是誰?”
張霄說:“我是胥伯的忘年交。”
“他人呢?”村婦追問道。
張霄指了指懷中的骨灰盒。
村婦立刻就傻眼了。
“胥伯死了?”村婦踉蹌後退幾步,臉色瞬間褪白,接著就開始大哭。
張霄有點沒緩過勁來,這女子莫非是胥伯的後代?可是那個老頭也沒跟自己說他還有後人啊。
沒一會,村裏的幹部匆匆趕來,得知胥伯去世的消息之後,眾人都悲痛不已。
反倒是張霄抱著個骨灰盒站在那裏,頗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