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謝定天一直在咳嗽,而且咳得很厲害。
灰袍男子幾次將手伸到了口袋中,又默默的拿了出來。
在快要到達謝府的時候,謝定天的狀況忽然惡化,整個人咳得仿佛要把肺髒都咳出來一般,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額角的血管也凸了出來,他死死的抓住了灰袍男人的胳膊,用盡渾身的力氣說道:“藥,給我藥。”
灰袍男人死死的抿著嘴角,線條非常的鋒利,忍了片刻之後才說道:“三爺,忍忍就好了,這種藥,不能多吃!”
謝定天豁然抬頭,雙眼暴突布滿血絲,咬牙切齒的說:“給我藥!”
灰袍男人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默默的歎了口氣將藥拿了出來,剛剛扒開塞子就被謝定天一把搶了過去,仰頭就往嘴裏倒。
灰袍男子大驚,連忙將藥搶了過來,數了數裏麵的數量,罕見的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三爺,你這是……”
謝定天咕嚕嚕的灌下大半瓶的礦泉水,整個人就跟虛脫了一般靠在椅背上,臉上的紅色在慢慢的消退,但是也並沒有恢複到正常,而是變成了青色,他抽動了幾下嘴角,說:“阿財,我的時間不多了。”
灰袍男子默默的攥緊了拳頭,說:“你吃太多藥了,這個一次最多吃兩顆,你剛才吃了四顆!”
謝定天慘然的笑了笑:“已經無所謂了,吃多吃少結果都是一樣,沒有必要去究竟這點數量了。我的身體我非常清楚,最多三個月,必死無疑。”
“可你若是願意聽醫生的話,或許還能多活幾年。”灰袍男子冷冷的說道。
謝定天大笑道:“怎麼活?躺在床上跟個廢人那樣被人伺候,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那種活法不屑。我是誰?我是謝定天,我是S省暗世界的三爵之一,我是蓉城的王!我怎麼能變成一個廢物呢?”
灰袍男子咬了咬嘴唇,最終隻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仆人打開了車門,謝定天下車的時候差點摔倒。
仆人臉都嚇白了,咣當一下跪在地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謝定天擺了擺手,說:“跟你沒關係,扶我進去。”
仆人這才手忙腳亂的站起來,弓著腰去扶謝定天,剛往門內走了幾步,謝定天忽然停下來,指著不遠處問道:“那是什麼?”
在謝定天手指的方向,又一團被麻布蓋著的不明物體,遠遠看去,像是一個人。
仆人驚訝之極,連忙解釋道:“三爺,這……剛才都沒有的。”
“沒有嗎?”謝定天也略有些困惑,吩咐道:“阿財,過去看看吧。”
灰袍男子點了點頭,快步的走到了那團不明物跟前,扯掉蓋在上麵的麻布。
果然是一個人。
而且還是個女子。
灰袍男人用腳尖捅了捅女子,說:“誒,你是誰?這裏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快走。”
女子的臉被頭發蓋住,穿的也是破破爛爛,看不清樣貌身材,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謝定天卻感覺這個女人自己一定認識,而且是熟識。
他吩咐下人將自己扶過去,蹲下來撩起女子的頭發,整個人瞬間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