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鐵樹將剛撿來的報紙團作一團塞到了衣服內,又把其中一張報紙中間剪了個洞,把腦袋鑽過去當成一件坎肩穿,這樣做不僅可以保暖,效果還相當不錯。
這些技能都是街邊的流浪漢必備的技能,沒有這種技巧他們根本熬不過任何一個冬天。樊鐵樹能掌握這些技巧,是因為很早之前他曾經也在大街上流浪過,那時候姐姐將能弄來的食物都讓給他吃,自己隻吃很少一點,也因此埋下了病根。
正是因為姐姐曾經做出過如此巨大的犧牲,所以樊鐵樹才會在發家之後無怨無悔的供養姐姐,不管她做什麼樊鐵樹都不會去怪她,因為沒有姐姐就沒有今日的樊鐵樹。
然而姐姐死了,被人一槍打死了。
兩行熱淚從眼眶中湧了出來,然後瞬間被呼嘯的冷風吹走,樊鐵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淚,身體蜷作一團倒在地上,用一段木頭當枕頭就這麼席地而睡。
然而閉上眼,姐姐被槍擊中的畫麵就一直在腦海中盤旋,讓樊鐵樹無比的痛苦。
於是他又坐起來,呆呆的看著前方。
他知道現在兩波人馬都在找他,被裴秋生找到的下場隻能是死,而被另外一撥人找到則很有可能活下去,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應該主動去找呂賢跟唐三木的。但是樊鐵樹沒有這樣做,他已經給了後者足夠多的時間,可是他們卻無動於衷,若是他們能提前一點行動,姐姐也不會死。
所以樊鐵樹現在誰都不相信,他隻相信自己,以及手中的槍。
將手槍拿出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確保不會出現卡殼之類的問題後,妥帖的隨身收好,樊鐵樹從水泥管子中鑽出來,斜靠在水泥管子上,摸出一支皺巴巴的香煙,點燃後狠嘬了兩口。
夜色顯得有些寂寥,而站在夜色中抽煙的男人,更顯得孤獨寂寞。
樊鐵樹一邊抽煙一邊用手掌下沿去擦眼淚,今晚不知道怎麼了,他特別容易流淚。
“莫非老子要死了?”樊鐵樹自嘲一笑,自言自語道。
“沒錯,你真的要死了。”
有人接上了他的話,
樊鐵樹猛的轉身,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皮褲大晚上還帶著墨鏡的男子走了出來,腦海中的第一反應是這家夥戴著墨鏡怎麼看路?莫非是個盲人?
好在這個不靠譜的反應立刻就被鎮壓下去,樊鐵樹立刻拿出手槍指著對方,大聲的吼道:“站在那兒別動!”
皮褲男雙手插在褲兜內,很隨意的站在原地,嘴角噙著一抹冷銳的笑容:“我不動,但是你敢開槍嗎?”
樊鐵樹握槍的手明顯抖了一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氣場被這個男人給壓製住了,後者離他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釋放出來的氣場卻已經將自己全部覆蓋在內。
“樊鐵樹,你可真能藏啊。”皮褲男淡淡的說道:“連我都花了三天的時間來找你,我必須說一聲佩服。”
樊鐵樹沒有開口,他在偷摸的觀察四周,想要找到一條可供逃生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