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姑並沒有管躺在地上的張霄,在她看來那個家夥是死是活都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
首先,他跟周牧之有牽扯,而現在的難姑對周牧之可謂是恨之入骨。其次,他是依夢的兒子,難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除了周牧之之外,就是依夢。
所以難姑離去的時候,連看都沒看躺在地上的張霄一眼。
張霄也根本不清楚自己就這樣被難姑拋棄了。
……
一個月後。
張霄從昏迷的狀態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的是那種稍顯古舊的磚瓦房梁,鼻腔縈繞的是一股淡淡的黴味。
張霄嚐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的四肢全部被包裹了起來,根本無法動彈。
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驚呼:“呀,你醒了,千萬別亂動,我去叫爹爹。”
張霄根本說不了話,隻能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聽見了。
沒一會兒工夫,那個女孩就帶著她的爹爹返回了屋子,她爹爹穿著的是下地幹活的農裝,腳下還踩著一雙雨靴,渾身都是泥點子,進屋之後女孩端了一盆水讓他洗手,然後又用毛巾將他的雙手搽淨。
做完這一切,她爹爹才走到床邊,拿起一隻手電筒對著張霄的雙眼照了照,然後又隔著繃帶探了探張霄的脈搏,說道:“好了,內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是這個繃帶還得有幾天才能拆,骨頭還沒長好呢。”
聽對方這麼說,張霄也鬆了口氣。
雖然這個“大夫”不管是從氣質還是從穿著上,都像是一個鄉野村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張霄就覺得這樣的醫生靠譜。
旁邊的姑娘說:“那他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嗎?他都已經七天沒有吃東西了,我怕再餓下去會餓死。”
大夫說:“可以熬點稀粥給他吃。別的就算了,他現在的腸胃非常的脆弱。”
姑娘脆生生的應了一句:“好,我這就給他熬粥去,裏麵可以加點肉嗎?”
大夫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對於外人都比對我好。還吃什麼肉啊,白粥就行,肉不花錢啊。”
姑娘有些羞澀,輕輕的瞪了爹爹一眼,說道:“爹爹,你這講的是什麼話,還有外人在呢。再說了,我難道對你不好嗎?”
大夫笑嗬嗬的說道:“爹跟你開玩笑的,我下地幹活去了,你給他熬粥吧。”
吃過粥,張霄感覺自己的力氣又恢複了一些,他努力的嚐試著說話,雖然斷斷續續,不過也明確的將自己的表達了出來。
“這裏是哪裏?我怎麼來的?”
姑娘正在收拾碗筷,聽到張霄的聲音,轉過身,回答道:“這裏是殘隱村,你是村裏的三叔在外麵采藥的時候撿到的。”
張霄繼續問:“那我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姑娘繼續回答:“也就一個禮拜左右。”
張霄大驚:“一個星期了?”
姑娘點了點頭:“怎麼,你不信嗎?”
張霄說道:“沒有,我相信。隻是沒想到時間居然過得這麼快。姑娘,你村裏那位三叔隻救了我一個人麼?身邊有其他人嗎?”
姑娘想了想,回答道:“聽三叔說是有一個,不過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就將他就地掩埋,然後隻把你帶了回來。”
張霄急忙追問:“男的還是女的?”
姑娘說:“是個中年男子,年紀大概跟我爹一般吧,四五十歲的樣子。”
張霄的腦子裏轟的一聲。
黃泉死了。
你終究還是沒能躲過老毒物的黑手嗎?張霄的心裏,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