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瞬間怔住了。
她如何都不會想到,安然居然敢這麼神色自如的回答她。
“你!”
裴母說不出話來質問安然,那雙眼裏藏不住對安然的生氣。
安然的長睫毛微微顫動著,心裏的慌亂慢慢煙消雲散,她需要時間來穩定自己的情緒,但她更加清楚,裴母不會再給她任何餘地。
“隻要裴厲答應,我就沒問題。”
她這麼一說,裴母冷笑著。
“這算什麼條件?那是你的問題!”
由著安然這麼下去,整個裴家都要翻天了。裴母不屑的瞪著安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再拖下去也沒意義。
“就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懷不上孩子,就徹底滾出裴家,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聞言,安然的眼神黯然了幾分。
“生孩子這種事,是我一個人可以控製的嗎?”如果是三年前的她,現在一定已經傷心的痛哭流涕了吧。
即便是現在,她心裏也仿佛撕裂般的疼。
像是有人在背後一直用刀劃她的傷口一樣。
裴母是篤定她無法麵對過去的傷痛,才會一直這樣說起以前。
看到安然這樣的反應,裴母更是滿意。
她就是要看到安然傷心,逼她自己離開裴家。
“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做不到,我希望你能盡快離開阿厲,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要再浪費他的時間了。”
裴母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背對著安然,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側過臉,語氣輕柔。
“我也是一個母親,我能體會失去孩子的那種痛苦,但我不能因為你的傷痛,就影響我兒子的一生!”
裴母的話完全觸動了安然。
和過去的咄咄逼人不同,今天裴母說的每個字,都在安然心裏生根發芽。
原來,她的婚姻竟然千瘡百孔到這個地步。
安然仿佛從噩夢中驚醒,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著,她該怎麼辦,她還能怎麼辦?
裴母離開好一會兒,司朗才和裴厲從書房出來。
之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成了三個人非常默契避開的話題。
司朗想說些話來緩解氣氛,但看到裴厲冰冷的目光,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司朗往門口蹭著,不放心的看了看安然,想了想開口,“司朵一直很想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讓她過來看你。”
也許多找一些事給安然做,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顯得這麼悲傷。
知道司朗是好意,安然笑著嗯了一聲。
明媚的眼眸中,總算有了幾分勃勃生機。
夫妻兩人站在門口送走了司朗,隨著他坐車起開,車燈消失在院子裏的時候,兩個人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散去。
“裴厲,我想自己走走。”
安然說著,沒有等到裴厲的回答,裹著身上的毛衫,往別墅後麵走去。
她需要時間好好整理自己的心。
裴母說的問題,她必須要考慮,但她邁不出自己心裏的魔障,要她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再去勾引裴厲一次嗎?
她搖頭,甩開了那些思緒。
做不到。
她輕輕踩著地上的青石板,呼吸著夜空下最純粹的空氣,這份寧靜讓人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