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畫隻覺得毛骨悚然,下意識的將頭顱轉過頭,與雲狂歌對視,隻消一眼,就覺得渾身那股奇癢又鑽心的寒冷快要將她吞沒。
“不……她那麼要強,不會的……你騙我!”詩畫依舊很硬氣,沒有求饒,還在堅持。
“騙不騙你已經沒有意義了,你的同伴死了,你要是執意守住秘密,你也會死,下場會比她慘烈百倍。”雲狂歌黑褐色的眼眸倒映出詩畫驚恐又蒼白的臉。
“我說……我說……”詩畫忍受不了這樣的酷刑。
她本以為三公主對待她們的手段已經夠嚴苛又殘忍,卻沒料到雲狂歌的手段與三公主相比較,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她還是時刻保持笑容看著別人痛不欲生。
這樣強大又冷血的內心……
太可怕了!
生於地獄,詩畫見慣了刑法,卻無法抵抗雲狂歌這樣看似輕微,實際上卻一點一點要人性命的手段,忙舉手投降。
“三公主本以為你已經死在朔流之地,畢竟那地方……九死一生。魔族小魔王卻半途殺了來,跑到幽冥十六澗來要人,三公主才得知你已經逃離了朔流之地,所以,所以命我,琴心,以及綺綠來尋到你,還給了我們三個弑殺令牌,凡地獄鬼使所見,會將你的魂魄打入無妄之地,永世不得為人。”聲音漸漸低下。
“原來如此……”雲狂歌眼底閃過一抹森寒之意,但唇線卻是上揚,笑容極淡,卻讓人觸目驚心。
魔族?魔族的小魔王……墨焰?魔族怎麼也攙和進來了?
難道魔族也在大費周章的再找她?
“墨焰人呢?”
“小魔王在鬼宮裏跟大皇子敘舊……”這話沒有錯,氣勢洶洶的跑來找茬也算是敘舊的一種,反正都能增進感情。
敘舊?雲狂歌抿住唇瓣,敘舊,很好……
千裏之外的大鵬上,墨焰狠狠地打了個噴嚏,轉頭看了看下方,追查著那名鬼奴的下落,茫茫山野,根本看不到雲狂歌的身影。
攏了攏身上那紅豔豔的鬥篷,墨焰隻覺得山風涼颼颼的,吹得他透心涼……
雲狂歌問完要問的問題,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望著痛到蜷縮成一團的詩畫,眼眸波光瀲灩,帶著無情的漠然:“念在你全盤托出的份上,我給你個體麵,要麼自殺,要麼被這毒藥折磨致死,你可以自己選擇。”
“你……”詩畫絕望的抬起頭:“你不是答應過給我生機嗎?你騙我!”
雲狂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身體的死亡並非是讓你魂飛魄散。”
本來詩畫就是鬼奴,又不似琴心沒有重生的機會,隻要舍棄這身臭皮囊,損失點修為,多修行幾百年就可以恢複。
“不……”
詩畫拒絕舍棄這標誌的皮囊,大眼閃爍淚光:“我不舍棄,你答應過我,你必須救我。”
“嗬。”雲狂歌笑了,垂眸,手指扳過詩畫那張清秀標誌的臉,猛的抬起她的下顎,迫使她注視著自己的眼睛,然後將那粒藥丸放在她眼前:“這粒藥丸可以給你,隻要你不怕腸穿肚爛,七竅流血,你這副美麗的皮囊化為灰燼,你盡管吃……”
時間緊迫她就隻煉製了毒藥,根本沒煉製解藥!
詩畫注視著那粒藥丸,自然不敢吃,隻能瞪著眼睛問:“你騙我……”
聽言,雲狂歌將詩畫粗魯的提起,一字一頓的說道:“別把我給你的仁慈當做你的武器,我不殺你,已經屬於開恩!”
這個動作和氣勢嚇得詩畫抖若篩糠,嚇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對於三公主,他們是怕的,畢竟她能夠捏碎她們的鬼丹,讓她們魂飛魄散,這不得不怕。
但對於雲狂歌,明明沒有三公主雷厲風行的手段,也沒有她那麼多刁鑽古怪的刑法,卻僅僅是一個眼神,都讓人畏懼。
隨即雲狂歌粲然一笑:“當然,你想讓我代勞,我也樂意毀掉你……”
今日之事不能外泄,雲狂歌自然會殺人滅口,不然等她通知了綺綠和三公主,那就晚了……
“不……不用……”詩畫驚恐的搖頭,她哪敢讓雲狂歌動手。
“很好,那你自己選擇吧。”雲狂歌丟開詩畫。
就在雲狂歌撒手的瞬間,
‘咻’一道利箭從遠方射來,正中詩畫的後背,詩畫喉嚨裏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轟然墜地,身體化作鑿粉,徹底的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