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希回到蔣家大宅的時候,蔣家大宅已經風平浪靜了,蔣承天也走了。蔣盛天坐在書房的位子上,沉默著。這時候陳雲晶說:“老爺子,你不是說有話對澤希說嗎?現在澤希來了,你怎麼反倒不說話了。”蔣盛天看了陳雲晶一眼,她永遠都是那副假笑臉,他恨不得衝過去把她的麵具撕下來,但是他隻是深呼吸著對蔣澤希說:“你把葉家的丫頭救出來了?”蔣澤希也演戲給陳雲晶看說:“我說過你如果敢動她一根毫毛,我一定讓你後悔。”蔣盛天說:“你到底是著了什麼魔,舍棄葉家的丫頭有這麼難嗎?”蔣澤希抬頭堅定的看著蔣盛天,像是在說給他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蔣澤希的聲音沉而穩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命是你給的,我可以還你。但是她比命還要重要。”
最後的結果當然如陳雲晶所料想的那樣,蔣氏父子的矛盾再次升級。蔣盛天看著蔣澤希說:“如果你不把楚風集團拿下的話這個總經理你也不用當了,你不用在國內呆著了,哪涼快呆哪裏去。”蔣澤希不屑的看了蔣盛天和陳雲晶一眼,然後張口道:“你以為我真的稀罕你的時盛,稀罕這個總經理的位置?要不是為了她,你以為我會想回來?回來幹什麼,看你這個殺母仇人嗎?”蔣盛天聽到“殺母仇人”四個字顯得格外激動,他氣的滿臉通紅青筋暴起喊道:“住嘴!你這個混小子不把我氣死你就難受是嗎?!”蔣澤希說:“別拿出一副長輩的樣子教訓我,你自己捫心自問這些年來你有沒有盡過一點父親的責任?”蔣盛天被他這麼一問倒真的被問倒了,蔣澤希說的對這些年來自己確實沒有盡過當父親的責任,當然他這樣子的情況也根本沒法盡父親的責任,他知道蔣澤希在演戲也知道他的“戲”裏帶著這些年來對自己的怨恨。蔣盛天說:“那你說,我到底哪裏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我是讓你挨餓受凍了還是讓你虐待你了?”蔣澤希說:“是啊,你從來不會讓我挨餓受凍,我讀書的時候每個月給我巨額的生活費。但是在我讀書的日子裏,你有和其他家長一樣問過我成績好不好?同學好不好嗎?”蔣盛天聽著他這麼說,心裏是真的愧疚,他放緩了聲音心虛地說:“那是我相信你,況且你的成績不是一直很好嗎?”蔣澤希說:“就是因為覺得我好久不用擔心我嗎?在你看來永遠是你的工作重要。你知道我為什麼拚了命讀書嗎?因為你在我一年級的時候告訴我‘我蔣盛天的兒子一定要做天之驕子。’然後我任何事情都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到最好。我希望你會因為我考了第一名而高興因為我競賽又是第一名而覺得驕傲。後來我做這些事情隻是為了讓自己強大,我每天看著媽媽坐在鏡子前癡癡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嘴裏還會偶爾喊著你的名字,我就告訴自己我要變得強大,隻有我強大了我才可以保護她。但是她還沒等到我真的強大就離開人世了。而你呢?你的心肝是鐵做的嗎?一個你曾經摯愛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臨近死亡嘴裏還喊著你的名字,你卻一次也沒有看過她。”蔣盛天聽著蔣澤希說著,心裏不知何種滋味,隻是神情有些恍惚。而在一側的陳雲晶裝作和事老的說:“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父子兩個哪裏有隔夜仇啊。澤希啊,你別再氣你爸爸了。”蔣盛天說:“你讓他繼續說下去。”陳雲晶故作為難道:“你們兩父子真是沒一天安生的,我也管不了了。”說著就往樓下走去。蔣澤希知道其實陳雲晶沒有走遠,就故意又最後說了一句最狠的話:“蔣盛天,我的出生就是向你討債的。而我回來就是要向你報仇的。”蔣盛天看蔣澤希的表情,也知道陳雲晶在暗中觀察,於是也非常配合的說了句:“你還真的自己當什麼東西了?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蔣澤希冷哼一聲:“你還真的當自己老當益壯嗎?你以為你在時盛還能隻手遮天?”而躲在暗處的陳雲晶聽到這一段對話邊心裏喜滋滋的往樓下走去給蔣承天彙報消息。
等陳雲晶走後,蔣澤希探出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沒人就折回書房,扶著蔣盛天坐下。蔣澤希冷冰冰地說:“你別以為我說的都是玩笑話,都是做給陳雲晶看的。也別叫我同情你,我永遠忘不了我媽媽最後含著遺憾而終的樣子。”蔣盛天的聲音沙啞,他有些失神的說:“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是應該的,我這輩子做的錯事太多了。”蔣澤希說:“這些話你別跟我說,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你去看看她吧。她,一直在等你。”蔣盛天說:“嗯,等事情結束我就去見她。”蔣澤希說:“蔣承天和陳雲晶都是精明的人,而且蔣家大宅裏的傭人,司機都成了他們的人。你,自己在這裏要小心,我會盡量快點帶你出去的。”蔣盛天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明著一口一個不原諒,其實心裏還是關心自己的。蔣盛天握過他的手說:“你在外麵不比我的日子好過,我這把老骨頭對他們還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但是你不一樣,你要卯足精神打一場硬仗,自己要多加小心。”蔣澤希這一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隻是點點頭就冷著一張臉出了蔣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