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澗地處原始森林之中,方圓百裏巨樹參天,人跡罕至。一座百丈孤峰直插雲霄,一間茅舍極不和諧的出現在峰頂。孤峰上下都是峭壁,連猿猴都攀爬不上,天知道這茅舍是怎麼建成的。
林一峰和一個白發老者相對而坐,老者神態甚恭,多次示意林一峰喝茶。
“老王,你有什麼事就說,昨晚我兒子出事了,我才睡了三個小時,聽你侄子說你找我,連早飯都沒吃就趕過來,可不是上你這喝茶來的。”
老者連忙拿出一盤子吃食,“我也沒吃早飯呢,正好你陪我。”
林一峰也不客氣,抓起一枚果子張嘴就吃,“你這青鬆澗就這野果不錯,一會給我裝幾斤。”
老者笑道:“先生喜歡就好。”
吃了幾枚果子後,林一峰擦了擦手,“老王,我看你眼中光華再起,腦後靈氣已隱隱成環,想必是又上了一個層次了,可喜可賀啊!”
老者歎了口氣,“先生,你是知道我底細的,我不像別人出身名門正派,上有師長嗬護,下有同輩相助,功法丹藥,唾手可得,根基紮實,自然進境飛速。我是在市井混戰中一刀一刀感悟到了天道,由戰入道,雖說感悟比別人深,但根基太弱,若不是二十年前發現了這青鬆澗,多虧這野果的功效,否則今天絕達不到這個地步。”
林一峰沒頭沒腦的問了一聲,“你想好了?”
老者點了點頭,“兩年前我就發現這野果對我沒有作用了,提升到這個層次已經艱難無比了,如果繼續留在這裏,恐怕陽壽盡時,也無寸進。我決定了,還請先生成全。”老者站起身來,一躬到地。
林一峰打了個哈欠,“你準備準備吧,八月十五,我會過來。”說完抓起早就準備好的野果,周邊空氣突然如水波般泛著微光,蕩起了一圈圈不易察覺的漣漪,林一峰詭異的消失在空氣中。
老者卻是見怪不怪了,坐到屋角的蒲團上,閉目打坐。
此時,遠在水城的林嶽剛剛看完柳眉的視頻,臉上寫滿了驚愕、憤怒。
夕陽西下,巨大的橙紅色圓圈中一個小黑點由遠而近,一架直升機飛向孤峰。
刀爺進屋時,老者睜開了眼。
“大伯,我見到林先生了,轉達了您的話。”
“林先生已經來過了。”
“啊?”刀爺不敢相信,“他怎麼來的這麼快,我這一路上都是坐飛機,他怎麼還走到我前麵去了。”
“小刀,陪我出去走走。”
老者負手而立,西方的晚霞像一團巨大的火焰,映暖了天地。
“七十年前,我還是街頭的一個混混,靠一把西瓜刀砍出了西區的地盤,在一次次鬥毆中,我捕捉到了一絲武技的精髓,後來遇到奇人,終於跨過那道門檻,得以登堂入室。說來也好笑,我由戰入道,但真正接觸到道的邊緣時,卻極度厭倦了爭鬥。我將幫派傳給你父親,你父親又傳給了你,這些年,幫派在你父子手中發揚光大,你比我做的好。”老者望向刀爺的目光中滿是讚賞。
“二十年前,我無意中發現了這青鬆澗,找到了這種對修道人大有好處的野果,靠著野果的神效,我提升了修煉的層次,也由此認識了天下的許多高人,這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就是井底之蛙,這世界之大讓人無法想象。”
說到這,老者回過頭,看了看茅舍,“小刀,大伯就要走了。”
刀爺大驚失色,“大伯,你身體康健,如何說這喪氣話。”
老者搖搖頭,“我說要走了並不是死,而是去另一個世界。”
刀爺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傳說中修道之人功德圓滿時會破碎虛空,飛升天界,其實是他們修煉到了一定地步,這個界麵已經提供不了繼續提升層次的元氣和材料,他們必須要進入別的界麵繼續修煉,大伯就是這種情況。”
刀爺頭有些暈,話已經說不利索了,“大……伯,你是要成仙了嗎?”
“民間管這叫成仙吧!”老者隨口回答,突然想到了什麼,“小刀,林先生兒子的事怎麼樣了?”
見老者問的鄭重,小刀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將昨晚之事細細講給老者聽。
老者聽到假山石砸碎地磚時,歎了一口氣,“血脈傳承,果然神奇,下一代使者看來馬上就要出現了。小刀,你要盡全力去交好林先生的兒子,你將來的前途可能就係於此人了。”
見到刀爺不解,老者不厭其煩的為他解說,“我等修道之人想要進入另外的界麵,需要修煉到圓滿之後,引動天雷之劫,渡劫成功後方可破碎虛空,可是,偏偏有這麼一個家族,他們天生就具有穿行空間的天賦,可以自由在各個界麵出入,他們被修道人稱為空間使者,那位林先生就是這一代的空間使者,我方才已經和他說好了,八月十五之夜,我準備渡劫,到時林先生會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