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打斷我腿容易,要飯也沒問題,分手是不可能的,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慌亂之中我古詩詞都喊了出來。
“好,給我拽文是吧,看我不打死你!”父親脫了鞋就要往我身上招呼,剛把鞋舉起來,電話響了,父親看了看電話,顧不上我了,趕緊接電話:“爹,哎,是我,我在小平學校呢,沒有沒有,家長會,我來開會,他沒惹禍,他要是敢惹禍我打死他。什麼,我媽不舒服?村裏大夫說什麼?什麼?行行,那我馬上回去。”我一聽,這是祖父來的電話,看來祖母不舒服,唉,我當時想祖母真是救星,讓我免遭毒手。
父親穿上鞋要回老家去,我說我也要回去看奶奶。
“你給我滾遠遠的,馬上給我跟你那小女朋友分手,今天不斷了,我非扒了你的皮,你這輩子也別想見奶奶!”父親真的是生氣了,臨走在我身上又踹了兩腳,但是還是不解氣,憤憤的走了。
我什麼都不怕,罵我我忍著,打我我挨著,可是讓祖母知道我這個樣那不得生氣啊,我就怕祖母生氣,而且祖母身體不舒服,父親還不讓我見,不糊弄糊弄看來是不行的了。
隻可惜,當天行錯一步,致我悔恨終生。
我在街上磨磨蹭蹭的不想回家,想等樂兒下晚自習以後,找她商量商量看看這事兒怎麼辦。別看那時我年紀小,但是作風比較大膽,和樂兒在一起還沒有一個月,我們就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偷吃了禁果,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可以彼此走完一生……
那天晚上,在樂兒放學前,我就圍著學校轉,在旁邊的小胡同裏,怎麼那麼寸,有個暗門子,就是暗娼。我走到胡同口,一陣庸俗的脂粉香刺激了我的鼻子一下,我看到了坦胸露乳裙子超短臉上抹了一斤白粉妝畫的像個妖精似的那個小姐。
“小兄弟過來玩會?”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主動搭腔了,當時我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以為是搭訕問路的。我說:“玩兒?玩兒什麼?有什麼好玩兒的?”
“自然有好玩兒的,嗬嗬,來近前點兒、”我往上湊了湊,她忽然伸出手拉住我,一下子來了個猴子偷桃把我捏住了。我大驚,臉唰的紅到了脖子根,想擺脫手卻被她拉的緊緊的。
“玩兒什麼,自然是玩兒這個了。一百塊錢全套,可真是實惠,告訴姐姐,是不是雛兒啊?是雛兒的話姐姐給你買糖吃,咯咯咯咯。”她放肆的浪笑讓我終於明白我遇到了什麼人。我又驚又窘,急忙掙紮想推開她,用力用大了,一把按在了她的胸上,就在這時——
“丁小平!你在幹嘛!你就背著我這樣嗎?!”
我的皇天姥姥,怎麼是樂兒?
“不是,樂兒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那個暗娼看到了樂兒才不和我打鬧了,放開了我的手。
“小妹妹,別生氣,我就和他開個玩笑,是不是啊,小兄弟?”她向樂兒說道,我現在真有點兒感激她能替我遮掩。
“玩笑,哼!我還沒見過玩笑開到褲襠裏的!”樂兒冷笑一聲,不再理會這邊,轉身就走,我趕緊一把推開這個讓我大糗的姐姐,去追樂兒。
“樂兒,你聽我解釋,我真是不是故意的,不是不是,我就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偶爾碰上了,她和我玩笑罷了。”我拽住樂兒,她回過頭,才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麵,我更不知所措了。我把她拉倒一邊人少的地方抱住她。
“我錯了還不成嗎,等以後我但凡遇著胡同我都不走還不成?實在不行你找根鐵鏈拴著我,我當你的狗,好不好,汪,旺!”我學了兩聲狗叫,希望能把她逗樂。但是她沒有笑,臉上的眼淚還是不停的流。
“小平,我現在心裏很亂,我現在……唉,算了,我真不知道怎麼說,小平,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讓我冷靜幾天。”我徹底懵了,“不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好好的說這些幹嘛,我爸那樣揍我讓我分手我都沒想過要你和分手,你就因為這麼點事兒要和我分開?”樂兒瑤瑤頭,“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平,不要說了,你先回家吧,等過段時間我再去找你,你讓我冷靜冷靜。”說完,她急匆匆的走了,留下我在原地發呆。
怎麼叫無巧不成書,天下機緣,最怕的就是這個“巧”字,如果不是這個字,世界能太平好多好多!那天的晚自習,怎麼就那麼巧,樂兒的堂哥柳強在校外和人打架受了傷,樂兒送他去的醫院,回學校正好路過那個路口,正好就看到那一幕。早來一步或者晚來一步,都不會這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