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灑淚別恩師(1 / 2)

我環顧四周,隻有一棵棵的鬆樹。師父曾經用這些鬆樹落下的鬆針給我做過鬆針叫花雞,隻是從此以後,我再也吃不到了。我想喊師父,可是嗓子眼好像是有什麼堵住了一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那是悲傷。

我彎下腰,看著師父,哽咽的說道:“師父,咱到了麒山了,我把你帶回咱原先住的地方。您這一輩子,把家撇了,到老了也沒有能回家,我知道您想兒子,我知道您也想師娘,我知道您把我當自己的孩子看,您知道嗎,師父,我也把您當親人看。”

我嘟嘟囔囔的說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順著臉留下來的眼淚流進了我的嘴裏,鹹鹹的,澀澀的,苦苦的。師父的臉保持著一臉的平靜和安詳,在那平靜和安詳的後麵,我似乎看到了一雙焦灼的眼睛——即便師父的眼睛已經沒了那麼多年了,我還是看到了他焦急的目光,那是一種複雜的焦急的目光,那是不放心的目光。

師父為不能滅邪煞焦急,為我不能成才焦急,為我以後的道路焦急,對我以後的路途不放心。我抱起師父,師父很輕,我從來不知道師父原來是這麼的輕。師父很瘦,可是沒想到師父瘦的那麼輕。

也許靈魂重的人身體才會那麼輕。

我抱著師父往上走,什麼也顧不得,什麼邪煞,什麼地府,什麼閻君,什麼暗月青雲,什麼上官遠,什麼古俊逸,什麼相子元,什麼左龍,所有的所有,即便是明韻,到了此刻都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師父,沒有您,我已經死了,可是有了您,我是生不如死,可是我怎麼就對您恨不起來呢。在靈車上的時候,我說您是我爸爸,您忍不住動彈了,我知道,那是您心裏動彈了,您一直盼著家裏人能和您見麵呢,可是,到了最後,到了現在這時候,您都快不行了,您也沒有提您家裏人的事情,您也忍著沒說讓我去幫您找找家人。師父啊,師父,我知道您心裏苦啊!

“師父,您放心,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把能您帶回家去。我答應您的事情我一定做到,我把您的擔子接下來,我去做您沒做完的事情,您放心的去吧,伏羲祖師爺和易師祖那裏比天堂還好呢,等我死了我就找您去。伏羲祖師爺,您說咱們先天八卦門的人都會去找您的,希望您別騙我。

“師父,人總會死的,我以前很怕死,不然我也不會從家裏跑了,您說我要是不跑的話我會怎麼樣呢?肯定會坐牢的,也許會被槍斃呢,您說我那時候要是被槍斃了,您也許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您說我那時候不逃多好啊,我要是不逃,就被槍斃了,淨靈就回地府了。淨靈要是回了地府,您就沒機會找到淨靈,找不到淨靈您就得和師祖他們一樣就不用負擔那麼多了,不負擔那麼多您就不用死那麼早了。嗚嗚——”

想到此處,我是肝膽俱裂,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抱著師父走一陣哭一陣,走走停停,我和師父慢慢的就走到了麒山的頂上,這麒山的頂上還是淩亂的一片。師父的先天隱陣已經被破壞了,這麒山的頂上景色已經是正常的了,不再是倒轉的風景,即便如此,這麒山的風景還是那麼的熟悉,看著這熟悉的風景,我的心裏更是淒涼。曾經在這山頂,我和師父學輕功練暗器,在這山頂我被師父痛打一頓,在這山頂我解 的《闕龍》書。

“師父,您就在麒山的頂上走吧,這裏風景好,您先在這裏住著,等以後有機會我再來接您,再把您送回我師娘那裏!”

師父的遺體在這裏,怎麼處理我一時犯了難。肯定不能放在麒山的山洞裏,這山頂之上也沒有哪裏可以埋師父的地方,風水這些我又不懂,也不知道在這麒山之上哪裏的風水好,而且以後把師父往老家送的時候也不方便。想了半天,我狠了狠心,讓師父和濟慈一樣吧!

“師父,佛家說幹淨來幹淨去。您幹幹淨淨的走吧,和濟慈一樣,我送您走吧!”

想到這裏,我把師父放下,然後準備去山下撿些木柴,這時,我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一個激靈,連忙戒備,轉回頭一看,愣了。

隻見明韻、婉兒、呂士良、老四從麒山頂上的山洞裏走了出來。原來師父說讓這些人先撤了是真的,隻是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但是此刻我並不關心這些,看到明韻,我一下子脆弱了起來。我一向不是別人的依靠,內心極度的脆弱,今日之事,本已經讓我心力交瘁,現在看到明韻他們,我恰如看到了親人一般,心中了一絲絲的底氣。我擦擦眼淚,看著明韻,強忍悲痛的對明韻說道:“明韻,我師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