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以暖色調為主的酒店套間裏。
李子揚有些緊張地坐在沙發上,本來跟他過來的韓麗華已經被另一個女人帶到隔壁房間去了。而且在進入這個房間之前,那個女人不僅搜了李子揚的身,還讓李子揚簽署了一式三份的保密協議,暫時拿走了李子揚的手機,並警告李子揚不許向任何人透露今天的事情,包括病人資料,否則法庭見。
所以本來李子揚不怎麼緊張的,現在卻不緊張才怪了。
雖然從心理上他能夠理解這種行為,催眠師屬於心理醫生的一個分支,職業操守就要求他們對病人的資料保密,而大多數心理病人缺乏心理上的安全感,要求獨處、額外保密、掩蓋真實身份都很正常。
但理解是理解,第一次見著這種陣仗是人都會緊張的嘛。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從主人房裏走了出來,沒穿鞋子,隻穿著寬鬆的睡衣,高挑曼妙的身材和**的輪廓若隱若現,長而柔順的頭發盤著,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嘴唇、指甲、腳甲卻塗成了妖豔的紅色,有種說不出的嬌媚。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李子揚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張臉,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你好。”出於禮貌,李子揚站起來道。
女人似乎沒聽到,或者說懶得理會這種沒營養的話,徑直在李子揚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沙發上有個精美的皮包,女人從皮包裏取出了三樣東西,一捆錢,很大一捆,嶄新的,至少有七八萬,一盒香煙,印的是英文,還有一個充滿了金屬質感的高檔打火機。
女人把錢丟到了桌上,自顧自取出了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神情陶醉。
李子揚並不反感抽煙的女人,特別是這個女人是他的客戶,他的病人,且是在需要放鬆之後接受治療的情況下,吸煙和喝酒是兩種很常見的放鬆方式。
可是,李子揚在香煙盒上看到了“Marijuana”字樣,那可是大ma啊,結合這個女人的神情有了抽搐的傾向,不,是已經在抽搐痙攣了,整個人卷縮在沙發上渾身抽搐個不停,青筋若隱若現,嘴角還不受控製地開始流涎。
歎了一口氣,李子揚趕緊到衛生間裏取來了臉盆、水和毛巾,一手握住她的雙手不讓她的指甲傷到人,一手拿濕毛巾給她擦臉和脖子,過了好一會兒,這女人的情況才穩定下來,睜著眼睛呆呆地窩在沙發上不動了。
李子揚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做這種事情可不好玩,這女人剛剛吸du陷入了幻覺,掙紮的力氣很大,手是抓住了,但腳沒有啊,被她在肚子上踹了好幾腳,差點沒把苦膽水吐了出來。
“還是沒能睡著啊……”過了許久,女人的眼睛才緩緩眨了眨,她的聲音很嘶啞,像很久沒有喝水的沙漠旅人一樣,“嚐試一下給我做催眠吧,不管成不成功,看在你剛才幫我的份上你都可以把錢拿走。”
李子揚給她倒了一杯水,盡量放緩語氣道:“我會盡力的,不過你最好自己去戒du所,我看得出來你不是第一次吸食大ma了,聽我一句勸不要再碰這東西,遲早會毀了自己。”
女人喝了水,有氣無力幽幽地道:“哦……”
聲音動聽了很多。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李子揚搖搖頭,打開了客廳裏的電腦,用酷狗下載了貝多芬的《致愛麗絲》循環播放起來,把音量調到合適,關了所有的燈和電腦屏幕,把窗簾拉開一半,讓整個房間裏隻剩下柔和的自然光線,配上房間的主體暖色調,如同夢鄉。
“能換首音樂嗎?我不是很喜歡貝多芬,他的音樂讓我感覺很壓抑。”女人突然道。
李子揚道:“抱歉,那你喜歡聽什麼?”
“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