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奇怪的,沒有親手殺死這個雜碎,我心有不甘,當時也是腦袋一熱,就用棺材釘紮了他一下,這不算問題吧,嗬嗬”付景林看向黎叔兒,盡量做出無所謂的表情,但我們分明能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波動與不安。
“是嗎,但發泄內心憤怒的方式有很多種,我也辦過不少侮辱、猥褻甚至是分屍的案件,單就你的行為而論,要說是辱屍泄憤都顯得輕了點兒,更談不上是想**棄屍了,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黎叔兒愁眉不展地望著付景林,那副求知若渴的表情相當誠懇。
“您看您,我都說了,就是一種單純的發泄,您想得過於複雜了,嗬嗬”付景林有點兒無奈地看向黎叔兒,不知道黎叔兒糾纏這個問題有什麼用意。
黎叔兒不溫不火地站了起來,走到付景林身邊,俯身附耳說道:“你既然躲躲閃閃的,那我就試著分析一下,第一,你這麼做有著某種宗教含義,或者是一種詛咒,因為那棺材釘的來曆你我都清楚,似乎帶有某種邪惡的力量,接觸過的人都會遭遇橫禍。第二,就是你這一舉動看似畫蛇添足,卻頗有深意,換言之,你這是預留了一條退路,目的,是想在東窗事發後,能保證林小舟全身而退,我個人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你覺得呢?”
付景林豁然轉頭看向黎叔兒:“您、您到底是幹什麼的啊,警察,還是江湖術士?”
“我沒有龍虎天師那種可以洞穿人的肺腑、探究別人內心隱秘的奇能藝術,我隻是辦案經驗多一些,對人的心理把握略強於一般人而已。”黎叔兒笑了笑,起身慢慢走回到審訊椅前,“看來,這次我又蒙對了,嗬嗬。”
付景林沉默了半響,抬起頭:“您說得對,當時我已經預料到劉耀宗死亡的事兒極有可能被曝光,一旦警方介入,劉耀宗不是死於意外跌落懸崖的死因很快就會被查實,到時候,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鬼魂殺人的說法,那麼,隨著警方調查的深入,很可能會將林小舟牽連出來,她是徐燕唯一的女兒,我不想,也不允許林小舟被牽扯進來,於是,我就用棺材釘在劉耀宗的後背留下了一道傷痕,為的,就是在事情敗露後,由我一個人扛下整個案子,這樣,我也算對得起徐燕了。”
“我這麼說,並不是想博取你們的同情,我這麼做,也隻是在履行一個丈夫對妻子的承諾,所以,你們要是想順利結案,就放了林小舟,我會全力配合你們,主動交待殺人動機和作案過程,而且提供藏匿凶器的地點,這樣你們就可以將劉耀宗被殺案辦得漂漂亮亮的,怎麼樣?”付景林忽然提出了一個令我們始料未及的條件,並用期待、哀求的眼神看向我們仨人。
審訊室裏隨即陷入一片靜默,四個人都沒有說話。
俄頃,黎叔兒歎了口氣,說道:“很多事兒,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我不能承諾你什麼,隻能盡人事、聽天命,唉,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