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拉薩河上三、羊入虎口(1 / 1)

陽光照在拉薩河上三、羊入虎口

所裏給我分了一個十多平方米的單間,離單位隻有兩百米,我在這個狗窩裏一住就是八年。倒不是領導不關照我,而是因為我遲遲沒有成家,而單位會優先考慮給拖家帶口的同事安排較大的房子。

我把茜茜領到住處,內心一直忐忑不安:她會不會嫌棄條件太簡陋?會不會覺得單人床上滿是汗臭味?

打開門,茜茜雖沒有表現出失望,卻也是不由自主地皺眉。我這才發現,床頭櫃上還有喝空的啤酒瓶、散落的煙頭,床底還有我兩周未洗的內褲和襪子,盥洗池裏還有上周吃剩的飯菜盤。

我暗暗後悔,自己真是太粗心了,應該早點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才是,嘴裏卻說:“嗬嗬,歡迎光臨,來了就把這當成自己家吧。”

茜茜指了指樁頭櫃和盥洗池,說:“能把生活過成這樣,真是服了你!”

我趕緊把內褲和襪子裝入一隻塑料袋裏,麻利地扔到陽台上。

我摸了摸頭,把鑰匙給了她,說:“總而言之,來到拉薩就別跟我客氣。時間不早了,我去峰子家睡了,有事打我手機。還有,記得吃藥,減少活動,別洗澡。”

茜茜突然蹦出一句:“你這有洗澡的地方嗎?”

我笑了笑,說:“沒有。洗澡得去澡堂。出了社區,往左拐第三家就是。還有,明天我得上班,讓峰子陪你去逛八廓街,他明早九點準時來接你!”

茜茜把床重新鋪了鋪,說:“知道了,大叔,你真囉嗦,都說三遍啦!”

我訕訕地笑了笑,離開了家,往報社趕去。峰子家我再熟悉不過,世界杯期間,我幾乎每晚都去看球、喝酒。

敲開峰子家的門,他正在看一場足球賽。他指著桌子上的一瓶啤酒,示意我喝。我狂飲了幾口,打了幾個飽嗝,就走進他家廁所,解完手,在廁所裏的鏡子麵前站住了。

鏡子裏的這張熟悉的臉,已經不見了畢業時的青澀,因長期的風吹日曬,早就出現了兩片高原紅。人一黑,容易顯老,可我才三十出頭呢,難道真成了90後的大叔了?歲月真是把殺豬刀!

“這麼自戀啊?不至於吧。”峰子突然出現在廁所門口,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瓜兮兮的!嚇死我了,也不打聲招呼……”我罵道。

“那妹子長得確實不錯,看上了?”

“性格稍微有點兒古怪,還厭食,難伺候啊。”

“得了吧,一個大美女突然主動跑到高原上來,跟你那是幹柴烈火,這種好事咋不落到我頭上?”峰子跟我碰杯,笑得像個慈眉善目的菩薩。可他內心的那幾根花花腸子,朋友們誰不知道?這些年,這個壞蛋不知欺騙過多少少女的眼淚,從不心慈手軟。

“我明天要上班,你到時要好好陪她去逛街,要是對她有非分之想,我把你先奸後殺!”我對峰子下了“軍令狀”。

他一臉賤笑,翹起屁股,說:“來啊,來啊,菊花為你開!”

我飛起一腳,踢向他的肥臀,他一閃,踢空。

他向我求饒,摸了摸滿臉的胡子,說:“哥們兒,別鬧了,說正事,這妹子有抑鬱症,我還真怕了呢。萬一哪天精神失常把我砍了,把我非禮了,我還真虧死了。”

我有些口幹舌燥,喝了一口啤酒,說:“不至於啊,她外表看起來挺正常,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讓她開開心心的,盡力而為、順其自然吧。八字都沒寫一撇,你就想入非非了?真是服了你!”

電視熒幕上,AC米蘭的前鋒進了一個漂亮的頭球。峰子振臂高呼,跟我舉杯慶賀。我們不再說話,聚精會神地看起球。

看著喜愛的運動員在球場飛奔,我卻怎麼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茜茜纖瘦的身影和清麗的臉龐。看來,不是峰子想入非非,而是我想入非非了。

自從跟大學女友兔子分手後,很少有女性能闖入我的心扉。倒不是說我是柳下惠、梁山伯,而是因為我是宅男,圈子很小,適合我的單身女青年更少。

峰子就不同,他長得還算帥,文藝範又十足,再加上組建了樂隊,總能吸引單純的女青年落入他的虎口。可他總說,他不缺少女人,隻缺少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