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代有那麼一瞬間會讓我覺得我仍舊是個高中生,比如考試周。
在連續三天頂著狂風進入這個圖書館的時候,心裏卻一直盤算著多久才會放假。
拿出學生卡站在密密麻麻的人身後排隊,考試周裏學生們冷落了宿舍這個正宮娘娘,轉而寵幸冷落了一個學期圖書館。
圖書館正門口排成了長龍,周圍那排擺著的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被人群擠得挪了位置,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藍黃相間的顏色讓人分不清是黃昏還是破曉,好不容易擠到入口處,打卡進門,然後和行姝妹快速的跑到二樓自習室占位子。我對美好的東西有執念,比如來自習一定要坐在這個自習室和這個位子,因為這間閱覽廳的桌椅是乳白色的,二樓的風景特別好,兩麵都是大大的落地窗,左邊可以看到校園裏的那片湖水在遠處和天空依偎,右麵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圖書館大廳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人群,於是當金漸言走進圖書館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她,以及他那個大一的表弟——吳越,還有從考研自習室扭出來一手拿著水瓶一手整理著發型的文川,亮粉色的襯衣讓我覺得隔應的無以複加,他看到金漸言後有點興奮的蹦了兩下,一臉笑容的跑了過去,金漸言有點尷尬的按了按額頭,腳步未動,於是被文川拉住胳膊親親密密地說了許久,然後敷衍得笑笑,文川卻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我突然有點心疼她,所以當她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到我旁邊的時候,我就開始安慰她了:“我心疼你,用不用給你買牛油果糖壓壓驚。”
“你死開,剛才我的三觀又一次的被粉碎了。”她把資料從書包裏拿出來,洋洋灑灑的擺了一整個桌子。
“他都給我看過他穿裙子的照片。”金漸言聽後,掏手機的動作愣了一下,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去,你給我看看,雖然辣眼睛,不過我還是好奇。”
“你覺得他發過來,我會保存麼?”中性筆擱淺在紙張上氤氳了一大片,下一秒就被金漸言搶了過去,嘴裏碎碎念著可惜,可惜,太可惜了。吳越在一旁對著手機屏幕笑得一臉燦爛,黑框眼鏡反著薄光,在手機震動了好幾次後,終於抬頭,一臉認真笑意得看著我“學姐,這個假期要不要去做個家教?”
“你要介紹麼?好啊,當然可以了。”金漸言敲了敲吳越的腦袋“吃裏扒外的東西,不說給你姐姐我介紹”吳越躲避著,斜眼看見周圍人投來目光,抱歉的抿了抿嘴“是程琛啊”
“他需要家教麼?怎麼不自己跟我說啊”
“他害羞?誒,不重要不重要,學姐你就去吧。”我點了點頭想著高中的知識忘了大半,得回去提前看看才行,行姝妹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看著書,我用手指點了點她麵前的資料“回神了。”
在愛情裏女方總是最沒安全感的那一個,心思細膩,一句話都可能在心裏千回百轉細細思量,配合著對方說話是的時間和語氣,來斷定這句話到底有沒有話外之音,如果你的女朋友任性又多疑,很大的概率裏她是喜歡你到不能再喜歡了,如果她懂事又瀟灑,很大概率裏她是沒那麼喜歡你。
愛情不是理性能夠左右的事,如果過於理性的話那又怎麼是愛情?
行姝妹應該是屬於陷入後女漢子變蘿莉的那一種,會為一句話糾結到失眠,會不舍,會哭泣,所以愛著她的人啊,請你一定不要傷害她。
暖瓶裏的水因為開著蓋子已經沒有了熱氣,溫吞的口感讓人覺得有點膩歪,蓋子上的水漬在傾斜後流到了桌子上濕了一大片,從包裏拿出紙巾擦拭,起身的時候椅子和地麵摩擦發出了極大的聲響,下樓後碰到大廳裏邊走邊背的文川,他一臉笑意得看著我,卻讓我覺得異常的毛骨悚然,許是我的表情管理發生了問題,因為他用著那甜膩的撒嬌音說:“思思~,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看我看你的眼神都是充滿了愛意啊”我感覺盡量控製自己的表情,有點尷尬的把手裏的瓶子換了手拿,正想著說些什麼緩解尷尬,就聽見他說:“我聽說你在幫朋友找主持人啊,你看我怎麼樣?”我覺得……不怎麼樣,抬頭間就看見金漸言在透明玻璃裏笑得沒了眼睛,一臉的幸災樂禍,突然覺得很煩躁,於是皺起了眉頭“我要專業的,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