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的時候,帶著甜味的桃花開滿了整個校園,主教學樓前麵有一條兩邊長滿花和樹的小路,並且非常應景的在池塘之間修了木質的小橋,我和行姝妹路過這裏的時候幾乎同時從口袋裏拿出口罩戴了上去,因為花草一多,各種飛蟲也多了起來,那場麵簡直是鋪天蓋地得往鼻子裏鑽,學校影視與音樂學院的學生特別喜歡在這裏取景,所以在每次偶遇他們拍戲的時候我總是會感慨一句,真敬業啊,然後帶上口罩快速的走出這個地方。
宿舍一樓有一個巨大的販賣機,裏麵充斥著女生喜歡的各種零食和飲料,所以雖然價錢貴得驚人,但是每天幾乎還沒到晚上就會告罄。
這個季節早晚會很冷,所以當我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回到宿舍站到販賣機前的時候,我隻想喝一杯熱熱的咖啡。我把雙肩背書包拉到前麵掏出手機,選定後打開手機掃二維碼支付,然後就聽到咖啡罐錫製的外壁和機器碰撞的聲音,從取物處撈起,熱的有點微微發燙的溫度將我整個手都暖了起來,另一隻手去劃販賣機的刮獎,幸運的又中了一杯咖啡。
我拉著行姝妹走到三樓耍賴不肯拿鑰匙,她推了推眼鏡有點鄙視得看了我一眼從口袋裏掏出一連串的鑰匙,推進縮孔,轉了三下,打開門,另外兩個室友和對麵宿舍一起去圖書館學習,不算大的宿舍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妹妹,我們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等一會吧,現在肯定人特多,懶得擠”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放下書包和手裏的咖啡,換了衣服把凳子拉到她旁邊,行姝妹一邊和他男朋友聊著微信一邊刷朋友圈。
“誒,你這句‘祝天下渣男皆出櫃’是不是在罵你前任?”
“這麼明顯嗎?”
“知道內幕的肯定很明顯啊。”
“罵他都算輕的”
“世界上有一種倒黴叫做是池以思的前任。”
“他活該,我還不能罵兩句了。”
我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翻開朋友圈又發了一句“前任這種東西對我來講就是死的。”行姝妹默默得看了我一眼,點讚。
我有一種奇怪的體製,許是我太有親和力的緣故,即使不太熟的人隻要跟我坐在一起就總是會跟我講八卦,盡管我對和自己沒關係的事不太上心,但是還是被很多毀三觀的事抓住了好奇心,比如我們班盛傳的兩女一男的愛恨情仇,我聽到了好幾個不同的版本,不同到幾乎是獨立的故事,所以作為一個不明真相且擁有著好奇心又簡單直接的圍觀群眾,我最後決定直接向當時人提問,結果又聽到了三個不同版本的故事……最後的最後我還是決定算了吧,畢竟好奇害死貓,真真假假有哪有那麼重要。每個人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世界不同,每個人的經曆不同,對所有事的感知也不同,誰對誰錯哪有那麼好分辨的,恩恩怨怨也好,愛恨情仇也好,多年後估計在回憶裏連痕跡都不會留。
行姝妹打開電腦,糾結了好久最終我倆打算回憶一下童年,於是開始播放那些年看過的言情劇,當熟悉的身影和這個年代看起來有點劣質的畫麵放送在屏幕上,我突然覺得心裏有一塊地方肆無忌憚的溢出了不明的情緒。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時候吧,聞到熟悉的味道,聽見熟悉的旋律,回憶像是舊毛衣的線頭子,一經拉扯,斷斷續續得洶湧而來,一發不可收拾,又因為太過零散拚不成畫麵,所以殘缺的吊著胃口。
程琛傳過來一張圖片是往年高考的一個作文,作為一個寫文字實在不用動腦子的人,我真的沒有什麼辦法教他如何把情緒轉換成文字,在編輯信息處刪刪改改了好久最終放棄,認命的撥通了那人的電話。
“程琛?是我,關於作文的事我跟你說一下,就是你別把寫東西當成是單純的碼字,那樣子太痛苦了,你就當成是談戀愛。”電話那頭沒有回話,隻是好像嘴裏的飲料還是水什麼的噴了出來,而後劇烈的咳嗽夾雜著有點斷斷續續的聲音“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