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三又提到那隻貓,池宿臉上浮現出一個有點無奈的表情,然後仍然低聲哄著蘇三說道:“別害怕,有我在。有整個特一組的成員在給你做後盾,丁海什麼的,我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幹掉。”
池宿一邊說,一邊拿手輕輕地拍著蘇三的後背。
這有規律的拍擊讓蘇三慢慢鎮定下來,還有池宿掌心的溫度,從掌心擴展到她的背部,蘇三那夢到整座城市變成死城的驚恐冷意也慢慢被驅散。
好一會兒,蘇三才覺得不好意思的對池宿說:“讓你看笑話了。我竟然被夢嚇住了。“
看到蘇三鎮定下來,池宿那放在蘇三後背的手,卻有些不願意拿下來了,難得看到蘇三這樣無措且信賴的樣子,池宿心裏歎口氣,念念不舍的把手抽了回來。
天還沒完全亮,房間裏的光線很暗,難得靜謐的早晨,池宿不想就這麼回自己房間,於是問道:“你平時沒做過噩夢嗎?怎麼剛剛嚇成這樣?”
“噩夢?”蘇三的眼睛裏,突然閃現出許許多多複雜難名的情緒,臉上的表情也空洞莫測起來,好像蘊含了很多很多的心事。
池宿立刻為自己的問話後悔了,因為這一刻,他覺得蘇三離自己很遠很遠,哪怕蘇三現在就坐在他麵前,但是她的樣子,好像處在了跟他不同的世界,處在他完全碰觸不到的地方。
得把蘇三拉回來,池宿重重地彈了下蘇三的額頭,說了一句:“回神。你要是再不回神,我就親你讓你回神。”
……蘇三沒想到真正與池宿放開心防相處的時候,池宿居然還是這樣的無賴,但是與之前那種故作無賴與曖昧的情況不同,現在的他,無賴裏帶著一絲熟悉的親近,還有那種不再故意曖昧的,一種真正的對女人的尊重。
看到池宿那張寫滿了“本大爺現在很不開心很不爽”的臉,蘇三不禁一樂,心裏一下輕鬆起來,真正的從噩夢的影響中走了出來。
蘇三把自己心底的疑惑對池宿說了出來:“這個跟我原來的噩夢不一樣。原來我會從噩夢裏驚醒,全身冷汗,夢醒的一刻還會殘留著夢境裏的感受。但是醒來以後,我知道我是在做噩夢,知道那隻是一個夢。但是,這個……”
蘇三眉頭擰得緊緊地,遲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這次的感覺不同,好像……好像我不是在參與一場夢,好像這夢裏的一切,是會發生的,而且是我親手參與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夢裏的城市,連細節都清清楚楚,不像一般的夢境,總體的背景都比較虛幻,這個……真實的讓我心裏發慌,而且,醒來以後,感覺這夢境的東西會變成現實一般。”
蘇三還是皺著眉頭,似乎對她的措辭還是不滿,好像沒有描繪出她想表達的那種感覺。有時候很多的感覺,是真的沒法用語言來述說闡明的,感覺豐富細膩充滿各種細微的感受,言語來描繪實在是貧瘠得可憐。
池宿忍住自己想把蘇三拉入懷裏的衝動,現在可不是在地下那時候了。蘇三心裏還沒有接受他,他隻能徐徐圖之。
想到蘇三剛剛說她原來經常做噩夢的樣子,那瞬間湧現的絕望與痛苦沒有逃過池宿的眼睛。在蘇三提到盛夏的名字時,也會出現這樣的眼神。想必,這噩夢,與盛夏有關。
不知道什麼時候,蘇三才能放開這個叫做盛夏的幽靈,回到現實中來,而不是讓幽靈常駐心中。
看著外麵的天微微亮了,池宿把蘇三的運動服拿出來,跟蘇三說:“別多想了,早晨了。我們去跑步。”
讓蘇三全身心地投入到訓練裏去,省得她胡思亂想。
等到訓練完畢,池宿把蘇三交給了薛雙淩與鍾仇兩人,自己一轉身,走入了科研所。
池宿來到了一號學員薑瑜的辦公室,跟他轉述了今早蘇三做的噩夢的內容。
薑瑜一言不發地聽著,在聽到最後內容的時候,眼珠猛然一縮,很快又掩飾了過去。
但是這一幕沒有逃脫池宿的眼睛,池宿不明所以,看向薑瑜,等他解釋。
薑瑜卻搖搖頭,說這個問題,隻是個猜測,現在不想說。
“那你為什麼要我留意蘇三的夢境,有什麼意義嗎?隻是夢而已。”池宿不解地問向薑瑜。
“沒有那麼簡單。”薑瑜嚴肅地說道:“你知道蘇三的DNA裏被丁海植入了能追蹤的信息素吧。而丁海用來追蹤蘇三信息素的載體,居然就是他本人。所以隻要他活著,無論蘇三在哪裏都能被他捕捉到位置。”